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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3页）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

nbsp;nbsp;nbsp;nbsp;鄢澜走到她身边，却被轻轻一拉，整个人坐在了利曼珊怀中，又被她温柔拥住，“真香，让我抱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那一瞬间鄢澜的身子僵了一下，等她这句话说出，又渐渐软了下来，放松了，仰头看玻璃穹顶，顶部的微光让半空中的动静都清晰可见，这会儿小朵的、零星的雪花正飘落。

nbsp;nbsp;nbsp;nbsp;“我有一种djàvu的错觉，好像回到了上次这么跟你看雪。”鄢澜柔声说道。

nbsp;nbsp;nbsp;nbsp;“上次的雪可汹涌澎拜多了，不似今天的初雪温情。”

nbsp;nbsp;nbsp;nbsp;“我小时候，家乡很少下雪。”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想了想，“你跟我说过……会稽，对吗？”

nbsp;nbsp;nbsp;nbsp;“嗯，下了雪也很难堆积，就像这样，落到地上，就化了，有一年例外，我记得是个寒假，我睡懒觉，快中午了被我爸爸喊醒，让我快起来看，可以堆雪人了。”

nbsp;nbsp;nbsp;nbsp;“很厚的雪吗？”

nbsp;nbsp;nbsp;nbsp;鄢澜点头，“我长那么大头一次见到白茫茫的、厚厚的雪堆，爸爸和我一起搭了个雪人，眼睛是找的两只纽扣，还不一样，一大一小，”鄢澜说到这里笑出来，“鼻子用的一截干辣椒，后来我偷偷把我的红围巾系在它脖子上，被我妈骂了。”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骂你？”

nbsp;nbsp;nbsp;nbsp;“说把围巾弄脏了，她还要洗，”鄢澜顿了顿，“那是我堆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雪人，后来再没有雪人，也没有爸爸了。”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愣了愣，“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他跟一个阿姨跑了，抛弃了我妈，也抛弃了我。”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下意识将她抱紧。

nbsp;nbsp;nbsp;nbsp;“都是陈年旧事，我已经不觉得伤悲了。”鄢澜微笑着说。

nbsp;nbsp;nbsp;nbsp;“所以是你妈妈把你带大？是不是很辛苦？她没有来吗？”

nbsp;nbsp;nbsp;nbsp;“我妈妈啊，后来我十三岁的时候，她也和一个叔叔走了，从那开始我就吃起了百家饭，好在会稽人有很强的宗族观，叔叔伯伯们不至于让我饿死，也供我读书，”鄢澜回想着遥远的往事，“但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我喜欢女人。”

nbsp;nbsp;nbsp;nbsp;“你跟他们出柜了？”

nbsp;nbsp;nbsp;nbsp;“没那么勇敢，少女怀春时困惑得很，去跟平日里玩得好的堂妹说，没成想过两天整个宗族都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的经历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鄢澜寻到自己腰间，握住利曼珊的手，“腿麻不麻？让我坐到旁边去，我给你讲有趣的事。”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放了她，站起身，“你坐这儿吧。”说着去旁边坐在沙滩椅上。

nbsp;nbsp;nbsp;nbsp;鄢澜没推让，躺在摇椅上，闭上眼，“我大伯继承了鄢家的祖宅，宅子就建在水边，江南的那种河流，窄窄的，两旁都是白墙黑瓦的房子，祖宅就是其中一座，但鄢家院落很深，走进去有五进。”

nbsp;nbsp;nbsp;nbsp;“五进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一个院子就是一进，通常每一进都有用处，比方说我记得伯伯家第一进是个小码头，也是旧时候伙计和下人聚头的地方，像以前船家送货物来，就在一进的堂屋里等着，二进是男主人会客的地方，三进是女人家活动的地方，四进是饭厅，五进是卧室。”

nbsp;nbsp;nbsp;nbsp;“哇哦，听起来是大户人家。”

nbsp;nbsp;nbsp;nbsp;“二进的二楼是个回马廊，上面开了天窗，旧时候来了青年男客提亲，我父亲的姑妈们就在那里悄悄看着，看哪位公子入得了眼。”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笑了出来，“这可太有趣了。”

nbsp;nbsp;nbsp;nbsp;“有一天午后，大家都吃完午饭歇下了，我自个儿在院子里玩，玩着玩着爬到了二楼那个天窗，往下一看，就看到我伯母和来家里做衣服的裁缝师傅，是个女师傅，姓陆，两人在堂屋里量尺寸，我记得那是个秋天，午后的斜阳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轻轻跳动，我伯母那时也就三十来岁，胸脯高高的，腰细细的，肚子平平的，那女裁缝将卷尺在她臀上缠了一圈，拿笔记了一笔，在腰上缠了一圈，记一笔，再在胸脯上缠一圈……不知怎么的，卷尺就掉在了地上，女裁缝的手揉了上去，我伯母仰着脖子，像是很享受，我一时看呆了，再一时又仿佛朦朦胧胧懂了什么，红了脸，至此便知晓了女人的好。”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听得耳根子发烫，突然明白她刚刚为什么要换个地方讲故事。

nbsp;nbsp;nbsp;nbsp;“后来大嘴巴说出我秘密的那个堂妹，就是这伯母的女儿，只不过她妈妈的事，我没告诉过她。”

nbsp;nbsp;nbsp;nbsp;“那你伯母没帮你说话吗？”

nbsp;nbsp;nbsp;nbsp;第22章大床如托底的红尘，轻轻一滚

nbsp;nbsp;nbsp;nbsp;鄢澜笑了一笑，“你这问题问得好，这中间还有些事，我还没说明白，”她的摇椅前后摇了两下，慢慢停了，“发现伯母的事之后，大约一个礼拜吧，陆裁缝又来家里给伯母做衣服，走的时候在码头一进的堂屋里正好和我走照面，我看到她，脸都红了。”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觉得有趣了，“你脸红什么？”

nbsp;nbsp;nbsp;nbsp;“想到她和伯母的事，虽然那时候还想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个事，但害臊。陆裁缝看我那局促的样子，起心捉弄我，问我脸怎么红了，我那时候才多大，哪能经得起这么逗，就结结巴巴问她，怎么又来给伯母做衣裳，伯母的衣裳要穿不完了。”

nbsp;nbsp;nbsp;nbsp;利曼珊大笑，“你的嘴巴，小时候就厉害。”

nbsp;nbsp;nbsp;nbsp;“陆裁缝有一百个心眼子，一听这话，再结合我的表情，便明白我知道了什么，就跟我说，她的船停在水上，让我跟她去，也帮我做条裙子，不要钱。”

nbsp;nbsp;nbsp;nbsp;“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