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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越楼西便道,“当时还是在塞北,我爹率了大部的军队去攻打敌营,结果谁知道,人家也对我们搞了偷袭,军营里所剩的兵力不多,我当时也只是个毛头小子,刚学会的剑法没几招,但是没办法,再不提剑,便只能等着俘虏被杀了,我便只能硬着头皮,去和人家厮杀。”
“那一天,我一共杀了三个敌人,脸上溅得四处是血,可是我爹回来后,抱着我很是欣慰,直夸我是英雄!”
“祁云渺,你也会是一个英雄!”
越楼西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祁云渺自从出发之后便一直有些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
她用力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定然会是英雄。
即便不是全天下的英雄,她至少,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既能拯救自己,也能拯救阿娘的英雄。
—
宁王府的车马在洛阳一共停留了两日。
如今正是春三月,洛阳牡丹初绽,宁王妃路过,便忍不住多逗留了一些时日。
今日终于重新启程,宁王和宁王妃坐在一架马车里。
自从眼疾的事情揭开之后,宁王单独面对着自家王妃的时候,倒也不避讳什么眼睛了。
他解了眼布,靠坐在马车里,见到自家王妃手里正在绣一幅牡丹画扇。
是昨日她在洛阳城中买的东西。
马车颠簸,她刺绣的手便难免有些不稳。
眼看着一路马车摇晃,终于,宁王妃的针是刺到了她自己的指尖上。宁王忙起身,夺过自家王妃手里的东西,去看她的手。
“不许再绣了!”他勒令道。
宁王妃无奈,本也只是路上解乏用的东西,是绣着玩的,不成想,离上京城越远,这一路道路会越来越不平整。
还以为洛阳城大,官道山路好歹会顺畅一些。
也罢,不绣便不绣了。
她反握住宁王的手,应允道:“好,我没事。”
宁王捧着她的手,神情讳莫如深。
宁王妃见着他担心的样子,还想再对丈夫说些什么,只是忽而,马车里的夫妇二人都察觉到,马车在无尽的颠簸之中,突兀地一阵抖动,而后便停了下来。
宁王妃不解,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只听马车外旋即响起一阵厮杀。
宁王神情陡然严肃,握紧了王妃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终于是来了吗?
自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宁王便知晓,自己回到封地的一路,不可能会平稳。
不论是自家那位好皇兄,还是沈若竹那个女人,抑或是京中一些别的人,有的是人想要他的人头落地。
自打离京的那一刻起,他便在隐隐期待着这一刻。
如今终于是来了。
他听着马车之外的动静,叮嘱道:“没事,坐在马车当中别下去!”
宁王妃便点点头,紧紧依偎在他的身边,抓紧了他的臂膀。
宁王神情冷肃。
因为早有预料,是以,他这一路上为自己安排的护卫,全都是先帝留给他的,最为忠心,也最为顶尖的那一批。
早在出发前,所有的一切便已商量好,一旦路上遇上偷袭,不论外头如何厮杀,只要他和王妃在马车当中不出去,护卫们便会死死地守住马车,不叫这架马车出事。
而且以防万一,他这回出城带的人马,只有一半是在明面上,至于另一半,可是隐匿在暗处。
宁王不说有十分的自信,但至少也有七八分的自信,笃定自己不会出事。
他护着王妃,牢牢坐在马车当中。
只是,他似乎还是自信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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