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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实的手臂和胸膛像铁丝网包围着陈思尔。
唇齿相偎的亲吻从未如此凶猛,江衍像饿了很久般径直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到她口腔中,一路攻城略地卷扫涤荡。
他们立在路边的樟树下,不时有路人经过此处,昭然于天光下的接吻自然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
陈思尔余光瞥到人影,羞愤得要跳起来,皱着眼神努力示意江衍放开,他捧着她的脑袋置若罔闻,闷头黏在她唇上,陈思尔便抬脚又踢又踩地攻击他的下盘。
他避也不避,只是嘴巴吃得更深。陈思尔脑袋顶着他按过来的手掌往后靠,试图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他强硬地捏住下颌掰回来。
扶在她后脑勺的手下滑到她的脖颈,不轻不重地一捏。
冰凉触感侵袭到极少被外界触碰到的那块肌肤,陈思尔浑身哆嗦一下,江衍舒展五指,无缝贴合地掌住了她的后颈,像将一束纤长的花茎掌握在手中。
凉意透过薄薄的皮直达血肉,又经由颈椎回溯到颅顶,陈思尔双腿经不住地发软,本就被亲得有点缺氧的大脑愈加迷乱,眼眸半睁半闭,完全沉沦在他又凶又重的吻中。
周遭的人影、樟树叶沙沙的响声,檐下滴滴答答的碎雨珠,欲停未停的雨丝溅逸在眉心,陈思尔全都感觉不到了。
只剩下他。
当然江衍也一样,甚至好像比她沉浸得更深入。
他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逃离,嘴角张开得发麻,津液不及流出就被江衍吞食干净,过了许久,久到陈思尔觉得两个人纠缠的这副丑态都快被围观了个遍,江衍才把陈思尔放开。
“我送你回去。”
陈思尔依仗着他扶在腰间的力气站稳,双目盯着虚空眨了眨,嘴唇一张一合地喘,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江衍扣着她的腰,几乎是半推半抱地带着陈思尔往前走。
夜幕降临,橘黄的路灯照着路面,漫长的沉默中,陈思尔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声响一抽一抽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下又一下地擦拭嘴角。
等到终于恢复过来,陈思尔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死死侧目盯着江衍,忽然抡起手臂,斧凿石般密集地捶打在他肩上。
咚、咚,一下一接一下,江衍手臂震得发麻,不得不从揽住她改为牵住她的左手。
他侧颜线条利落沉稳,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全然不似刚才失态过。
可干净的衬衫被弄乱了,皮鞋也踩脏了,刚刚爆发式的亲吻完全不假。
陈思尔有点无奈地闭了闭眼,语气郑重:“我再说一遍,分手。”
江衍没作声,淡淡垂下眸,伸出苍白的手,又想拉住她,陈思尔这次机敏地错身躲了开。
她借着掌心濡湿的汗,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甩开,后面的话也带上了咬牙的狠意:“你还想听我说什么?说我没有喜欢过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能满足我的虚荣心?这样总够了吧。”
江衍怔然一瞬。一步,两步,三步。再看她时澄澈的眼被急剧晕染浓黑的墨覆盖,想抓什么,手指却空落落的,只能收成拳头攥紧,绷出手背一条条青筋。
陈思尔退避三舍地躲在路旁,和江衍拉开安全距离,眉头微皱地喝他:“别动手动脚,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江衍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沾了雨水,白得僵硬。
人来人往,行道上的雨坑倒映着彩光,他攥着指尖,沉默地看着它们,几乎把指腹开膛破肚,流出血来,才抬起头对着陈思尔,面色微微发白,嘴角露出很没有攻击性的一个笑容。
陈思尔一看就懂了。
他又要服软,又要道歉,哪怕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道歉呢?她只是想分手而已。道歉有什么用呢?道歉就可以挽回消失的感情吗?
“你不要道歉了。”陈思尔把手放在口袋里握了握,望着地面的雨水坑,难得有点点没底气的心虚。
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陈思尔放软了语气劝慰他:“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我不喜欢我们的相处模式,但肯定会有能够接受的人。而且……我也不只是不喜欢我们之间的相处,主要是,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啊。”
“你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小气,敏感,神经质……这些话我真的不愿意用在你身上。可你还记得当年的你又是什么样子吗?”
“江衍,我不是想和这样的你恋爱,你明白吗?”
雨又开始下了吗?江衍牙关打颤一下,视线模糊地抬头看了眼天空。
是在下雨吧,而且下得很大。
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到浑身被雨水浇透的寒意。
陈思尔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他耳朵里:“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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