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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拍了拍,轻轻打开了,里头无非是一些孩童小时候玩的东西,草编的兔子,坏了的拨浪鼓,用旧的香囊,以及一个十分眼熟的玉佩。
那玉佩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做工精巧,上面刻着龙头、兽身、凤尾,有日光照进来,显得熠熠生辉,像是要活过来似的。最关键的是,和裴寂的那块实在是太像了,他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给白棠的那一块,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他的那块,而是另一块。
裴寂突然想到在地道里白棠的那句话:“我好像看见过一块跟这个差不多的玉佩。”
那居然不是梦话,也不是谎话。
但这块玉佩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个破盒子里面。
即使只看了一眼他也知道,它是太子裴越的物件。
裴寂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就连一旁的柳儿也感觉到了,但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只好小声说了句:“姑娘和宋家哥儿小时候一起长大,常常玩在一起,东西混了也未可知。”
裴寂一言不发,紧紧握着玉佩。
好在白棠将前堂的事都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交给小宴子他们,便回来找裴寂,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这一幕。
“殿下?”白棠看到那个玉佩:“咦,怎么在这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玉佩:“您又买了一个一样的?”
“是从这儿翻出来的。”裴寂指指那个石榴石首饰盒,眸底淡漠,又深邃晦暗。
“啊?”白棠去瞧盒子里面,看见了以前的那些物件,她将裴寂手里的那枚玉佩跟系在自己腰间的那枚玉佩比了比,拍了拍手说道:“我就说,见过一个类似的吧?”
“哪来的?”裴寂问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白棠摇摇头,伸手将玉佩重新搁到盒子里面了:“想不起来了。都是小时候玩的物件,大约是在哪儿捡的,或者是别人送的吧。”
“想!”没等白棠细究他那份难懂的情绪,裴寂冷咧的话语已经在她耳边响起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起来啊?”白棠知道面前这人又开始犯病了,便劝道:“柳儿还在这儿呢,你别吓着她。”
裴寂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吓人,他的大手已经敷上白棠细弱的脖颈,踢开门,将她整个人带到院子里,窒息感很快将白棠包围,旁边是柳儿的呼叫声,白棠很想跟柳儿说别害怕,可又实在说不出话来,玉佩的事已经彻底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放这个瘟神进来。
“我真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白棠两只手去扒拉裴寂的一只手,像坚硬的石头似的怎么也扒拉不开:“你就……这么讨厌……撞款吗?”
宋宴听到柳儿的呼声很快赶了过来,陈晋和赛华佗也瞧见了这一幕,他们这才明白白棠之前所言并未添油加醋。
来不及多想,随着“咔嚓”的一声,裴寂和那块打晕他的木板一齐倒在地上。
往事成谎
碎掉木板的另一头,握在宋宴的手里。
白棠一下子得了自由,咳嗽着向后退着,她冲宋宴摆摆手叫他放下那碎掉的木板,她这才看清那东西原来是老头子平时的门闩,接着她听见‘咚’的一声,原来是陈晋手里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砖头落了地,柳儿哭着扑过来检查白棠的身子,瞧有没有断胳膊断腿。
赛华佗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脑子有病,实在不行你给看看吧。”白棠指指脑袋说道:“他这人总是这样,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就要杀要剐的。”
“吓坏了吧,棠棠。”宋宴踢了昏睡的裴寂一脚:“要不趁现在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白棠摇摇头:“只怕他醒过来要找我们麻烦。”接着她揉着脖子将宋宴拉到屋里,将刚刚那块玉佩从那石榴石首饰盒里拿出来,问道:“这个,你还记得是怎么来的吗?”
宋宴先是摇头,停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小哥哥给你的,你放在我这儿寄存的。”
“什么小哥哥?”
“那时候我们在长荡村,还记不记得长荡山旁边的那条河,我从里面捞出来两个一大一小的男孩儿,说是兄弟两个。一个很快就醒了,一个死活都没醒,后来你来了,那个醒了的求我们救他兄长,最后是你给救活了,这玉佩就是那个醒着的送你的,说是报酬来着。”
白棠想起来了,那时候村子里的孩子常有掉到那条河里的,宋宴水性好,常常下水去救。村子里的孩子虽然淘气,但是也皮实,被水淹了救上来很快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只是那次他们救的却不是村子里的孩子。时间太长,想想已经过了七八年了,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河边呼啸的冷风,高高过人的芦苇,以及那个求救之人的眼睛。
“之前困难的时候怎么没把它当了,拿去换米换粮也是好的?”白棠看着玉佩问道:“你跟婶娘那时候连饭都吃不起。”
宋宴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个……这个不能当。”
“为什么?”
“这个是你的嫁妆。”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棠顺手将首饰盒扣上,搭扣发出清脆的‘咳嗒’的声音,她倒是不t作声了,他们以前说过的话一一浮现在她眼前。
那时候的宋宴是个小娃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屁颠屁颠来找白棠,然后重复地问白棠同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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