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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接踵而至,陌生的黑色青年伫立在门前,空调坚持不懈地运转,混合花香被冷风送进来,所有人头晕目眩,用手撑住背后的操作台,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此刻再纠结往返速度和监控延迟谁是罪魁祸首已经没用了,监控窗口眼花缭乱,停留在季序刚从垃圾处理厂出来的空白上,下一秒对方就踹开了门,只能说他能平安无事的过来,这两者都是罪魁祸首。
他们两腿颤颤,鼓起勇气,满是悲壮地问:“你是谁?”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死的透彻。
“一个以别人性命做交易的不道德职业,俗称杀手。”季序彬彬有礼,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摘下黏糊糊的战术手套,扔进垃圾桶,“你们的CEO在哪里?”
“……”
所有人立刻闭上嘴,一副避而不谈的态度。
好消息,跟宣传会没关系。
坏消息,是杀手。
还不如寻仇呢!至少给过家属赔偿的他们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对方,但是杀手在某种意义上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再怎么指责,也没办法在道德低谷下砸出深渊。
没有人回话。季序踢了脚地上死气沉沉的番红花,让它转着弯随机滑到其中一个人的面前,汁液在地板上绘出长长的痕迹,周围的人仿佛被惊扰的鱼,眨眼间如鸟兽散,徒留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CEO的位置。嗯?”
季序边说边慢慢地走过去,踩在湿淋淋的花汁上,留下一串越走越浅的脚印。
那人的脑袋冒出冷汗,他紧紧闭上眼,不敢去看季序,神经崩溃似的从牙齿里挤出一句:“不能说。”
他视线划过所有人的脸,大多数研究人员都紧紧抿着唇,避之不及地躲开季序的注视,他总算意识到一件事:“比起一个开着直升机上门闯进来的入侵者,你们居然更恐惧自己的老板。”
“……”
这是个无人深讨的话题,细思下去容易让人怀疑自己进入了大型传销窝点,季序不苛求他们必须回应,人类对朝夕相处的熟人的害怕有时会大于对未知恐惧,心理阴影是死亡也化不开的心结。
无所谓,季序没有追问,总有其他东西能勾起他们的求生欲。
他在房间内部旁若无人地转了一圈,其他人像是鹌鹑一样挤在角落里,看不出之前放高射炮的嚣张模样,因为季序的脚步声轻到堪比没有,过了很久,众人才发现对方停留在密密麻麻的样本柜前,看模样已经站有一会儿了,快把样本培养基全扫了个遍。
他语气疑惑的抛出一个跟气氛迥然不同的话题:“没有仙人掌吗?”
这算什么问题?
“没、没有。”被问话的人结结巴巴,“我们老板想打造的是永不死亡的阿多尼斯,沙漠上的绿洲才值得他关注,一个原产地本就有的植物是研究项目里的最底端,无人在乎。”
季序几不可闻地低声嫌弃:“没眼光。”
其他人没听清。
季序转身来到操作台前,用眼神示意一个人把密码打开、解开所有权限,然后坐在面前的老板椅上敲打起来,仿佛对背后的一切都不关注。
眼见杀手沉迷在不知道什么的程序上,所有人互相对视,悄悄从敞开的门上离开,在最后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前,背对着所有人的杀手冷不丁说:“我进来的地方还有十几个人躺着,记得把他们带出去。”
那人登时僵住,站在走廊和室内的交界处,不知是进是退。
接连不断的敲键盘声仍在响起,季序头也不回地补充道:“别让我看到你们去了其他地方。”
这就是不允许给刺桐集团CEO通风报信的意思了,那人仍在艰难纠结,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回车响,键盘声按得非常重,仿佛在刻意提醒着什,他一下子无法控制的抬头。
茫然的视线擦过面前硕大的屏幕,原本密密麻麻排列成框的监控小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鲜红色的警告,三角形大型感叹号的标志下面,还有两行占据屏幕的大字。
“警告,您已开启自毁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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