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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还好发现得早送回去了严豫川嗯了一声回身拉上帘（第2页）

陈觅情绪舒缓许多，闭眼乖乖让他擦脸。

看着严豫川蹲在地上投洗毛巾，陈觅抱着膝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哥，你等一下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严豫川动作一顿，心里冒出一点不安的预感。

等到严豫川收拾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他拉了个板凳，坐在陈觅对面。

陈觅深呼吸一口，决心快刀斩乱麻：“我做好决定了，我想自己去国外手术。”

其实这是必然的，陈觅不是那种喜欢活在忧虑之中的性格。被疾病绑架，放弃自己的事业、爱好、愿望，直到死都只能苟延残喘地偷生。

那还不如让他即刻去死。

严豫川其实有所预料：“那好，收拾下行李，我去和医生商量……”他话没说完，就被陈觅拉住了袖子。

“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国外手术。”

凳子倾倒的声音。

铁皮老式板凳“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响。

严豫川站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陈觅松开手：“我说，我一个人去手术。你，和孟泽，都不要过去陪我。”

补充一句：

“我认真的。”

严豫川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回思考的能力。

但是他相信陈觅不会拿生死大事开玩笑，他一定深思熟虑过。

“为什么？”

“坐，哥，你先坐。”陈觅知道严豫川冷静下来了，连忙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暴雨之后的天空一往无云，阳光好到刺眼。

陈觅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绿树茵茵：“因为我觉得站在手术室外很折磨人。”

“不，我不是为了你着想，说得难听一点，我是自私。”

他笑：“我很早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不是突发奇想。”

“你待在我身边，我太有退路，一下子就失去了很多勇气。”

如果是他孤身一人，陈觅不会这么慢才给出自己的选择。

他会在医生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立刻收拾行李，马上飞往A国，而不是思索好几天。

因为有严豫川在身旁，他甚至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保守治疗，再陪爱人十年？

最起码、最起码让他赴死得更轻易些，不要死前有那么多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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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他死的那么犹豫。

陈觅语气轻松，和他平日里跟严豫川讨论晚餐没什么区别，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死亡。

他也不是很想让严豫川来参加他的葬礼。

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严豫川可以维持属于他自己的正常生活。

他何尝未曾想过，让严豫川记住他一辈子，等死了以后两个人永远埋在一起。

但只有小孩子才会高喊殉情，实际上，严豫川还有父母亲人，有他自己的事业、爱好、朋友、学生……

直面爱人死亡的阴影终身都未必能散去，但如果爱人只是出了个远门呢。

也许时光会打磨一切痕迹。

但说到底，都是为了减轻他自己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