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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就是瘦得有些硌人。
快要睡着的时候,闻舟尧动了动肩膀,叫他:“困了自己回去睡。”
“不用,陪你。”林俞打了个哈欠。
小孩儿的声音总是软糯软糯的,又很乖。
闻舟尧顿了顿,把他拉到前面来,伸手把他衣服的连体帽揭上来盖在他头顶,还拉紧绳子在下巴打了个活结。
林俞坐在他前面任由他动作。
十岁的闻舟尧和三十来岁的闻舟尧只有一些大体相似的影子,男孩儿还没有长开,眼睛并不像后来那般深邃沉着,眼尾微微下弯,有温和的弧度。
林俞想了想一般哄孩子的话,就说:“爸妈说干爸干妈肯定都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他们会一直看着你的。”
帽子兜住了他的下巴和嘴唇,让他话有些含糊不明。
院子里隐隐还有邻里说话和打牌的声音传来,闻舟尧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系好了才说:“冷就靠近一点,别坐门那边。”
林俞听出他那声嗯里的敷衍,挪了凳子搬到背风那边。
额头蹭了蹭闻舟尧的膝盖。
“哥。”
“嗯?”
“谢谢。”
“嗯?”
“没什么。”
就当是场梦话吧。
把这迟到的谢谢,说给年少的你。
他做了一场大梦,梦如镜中捞月雾里看花,他决定相信老和尚的话,他开了慧眼提前看尽了自己未来二十多年的人生。
只要那些在乎的人还在,甚至未曾怎么在他生命里驻足的人,此刻也都在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骨灰下葬,就埋在建京城南边山上的一座墓园。
雪落得很大,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石碑上就垫了厚厚一层。
闻舟尧上前两步,伸手去一点一点拂干净,然后转头看着抱着林俞的林柏从说:“走吧,林叔。”
林柏从摸了摸他的头发,所谓一夜长大也不过如此了。
下山的小路上林柏从抱一个手里牵一个,雪很快落了一肩头。
林俞偶尔伸手帮忙拍拍,林柏从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见他卷翘的睫毛上凝了雪花,给他吹了吹问:“冷不冷?”
一边问着一边又停下来,替闻舟尧把围巾拉上盖住半边脸再继续前行。
“不冷的。”林俞说。
身体果然是会限制思想,毕竟林俞此刻窝在父亲怀里窝得有些心安理得。
他腿太短了,不适合走山路。
林柏从用胡子扎他,“脸埋下来点,雪化在脸上风一吹就得裂口子。”
“男人不怕裂口子。”林俞说。
林柏从现在对他偶尔不符身份的话已经免疫了,但仍觉得好笑,逗他:“你算哪门子男人?你现在顶多算只狗崽子。”
林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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