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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伸手擦拭额头的汗水,对陈青牛投以歉意的眼神,大概是愧疚自己将他拽入了这烂泥潭,也有帮不了他大忙的意思。
陈青牛点点头,示意已经很好了。
少女柳雾冷哼一声,“真不要脸!这个时候还不忘调情!”
陈青牛做了个打赏板栗的手势,然后毫无征兆地大声喝道:“尉迟长霸!”
陈青牛好似有些焦急,“还不出手!”
一柄飞剑从小溪对岸的密林深处,破空而至!
飞剑蕴含霸气无匹的兵家气息。
一往无前。
吃心郎君王日希脸色剧变,身形向后急掠而去。
童子剑仙尉迟长霸的赫赫威名,早已震动大隋朱雀两国。
而且他刚好最惧杀力最大的剑修,尤其是兵家打熬出来的剑修,几乎是他的七寸所在。反倒是术法通天的三教圣人,他凭借那两件防御森严的家传法宝,躲避起来,反而游刃有余。道理其实很简单,大真人或是儒家圣人,威势滔天,搬山倒海,却终究是大水淹不死鱼,大风吹不死飞鸟,可是兵家剑修出手,掐死了他的七寸,弹弓打黄雀,一打一个准,两件法宝再好,毕竟经不起如同铁钉敲石一般的针对。
整个朱雀西北,王日希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独独这位童子剑仙,他再自负,也要主动避其锋芒。
从对岸冲出的一剑,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兵家气息,刚烈威猛,极为霸道。
让他不得不小心应付,在笔直后撤的同时,身上一袭粉色长袍亦是光辉流转,别于髻的那根碧玉簪子,也飞掠而出,迎向那柄飞剑。
一直退至十数丈外,他才意识到不妙。
噗嗤一声。
一支枪头破开他的胸口,从后背透体而出,铁枪迅猛一拧,他的整个胸膛都瞬间炸裂。
心脏捣烂,气海破碎。
那柄童子剑仙尉迟长霸的飞剑,飞掠不过短短三十丈距离,就已是强弩之末,摔落在地面。
陈青牛轻轻呼出一口气,脸色微白。
偷袭得手的谢石矶抽出那杆诛神枪,犹然满脸匪夷所思的年轻修士,倒在血泊中,身躯抽搐。
陈青牛缓过来后,驾驭当国剑和藏在对岸密林中的剑鞘,在空中两相合一,然后一起飞向他,入手握住后悬挂在腰间。
谢石矶亦是脸色涨红,显然这一枪,也是你死我活的一场豪赌。
握枪之手,手心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她强行咽下一口涌至喉咙的鲜血。
那件粉色长袍显而易见,是一件极其玄妙的仙家法器,也亏得谢石矶手中是青峨山诛神枪,换成寻常神兵,恐怕连长袍也刺不透,更别提捅穿吃心郎君的那颗心脏了。
其实只要王日希识破那一剑的真伪,或者只要躲得过谢石矶的那一枪,形势就会立即颠倒过来。
兴许是运气就不在他那边。
修行路上,便是如此云波诡谲。
任你身世煊赫,修为通天,占尽机缘,但是在某些坎上,老天爷不会跟你好好商量,过不去,就是死人。过得去,就是仙人。
修士谓之劫数。
佛家谓之无常事。
本该死绝的粉袍王日希,眼神熠熠,如风中烛火,突然轻声说道:“我记住你了。下次你我再见,咱们再来赌一赌。”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生机骤然湮灭,双眼光彩,随之黯淡无光。
身形闪现到此人身边的陈青牛脸色凝重,与谢石矶并肩而立,压低声音道:“此人在宗门或是家族留下了一盏本命灯,既可续命,也可还魂,很不讲道理,许多转世谪仙人,便是如此被找到的。这等逆天的大手笔,南瞻部洲恐怕就只有我们青峨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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