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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什么?”
“承认撞倒了我,承认我这一身伤是公子添的。”
“……我、我没有!”
秦诏无视他,继续朝高台之人说道,“这样的趣玩,又是争锋,更难得的事,我和小公子都不小心,撞了对方。因此,还请父王饶恕……这玩笑间的无心过失吧。”
还别说,这话还真给人堵住了。
“也罢。”燕珩佯装不知真相,只摆摆手,淡定给两人作了主,“不过是小孩子顽的过头,偶尔有个磕碰,实属正常,诸位不必过于紧张。”他转过脸去看平津侯,“枞儿也大了,男儿间切磋,输赢也不妨事……您说呢?”
平津侯无话可说,只得拱手行礼道,“王上说的是。”
燕枞傻了眼了!
“叔父,他可是打了我诶!”他还想再争辩,叫燕珩一个冷淡的眼神吓住,忙转了话茬,“好吧,就算他不是故意的!那、那——那也不能算他赢了,分明我的纸鸢飞得才高。”
“哦?”
燕珩饮了一爵美酒,轻笑着放下,转而单手撑膝,扶案抬了眸,那天幕之上唯有凤尾流荡幽幽……
“寡人倒不曾瞧见蝴蝶。”
“是因为他耍赖,用箭射断了旁人的线不说,还拿匕首割断了枞儿的纸鸢!叔父,今儿的纸鸢迎风,本就是较量‘技巧’,他这样使用蛮力,倒不好!”
秦诏以牙还牙,笑道,“方才父王已说了不拘法子,并未说不能使用‘蛮力’,若是小公子不曾牵马出来,秦诏便只乖乖地牵线……若让我说,一时还真分不出,到底是骑马合宜,还是蛮力合宜呢!”
不等燕枞辩驳,秦诏便道,“如若不然,小公子的几个仆从,为何带着钳剪,要来削断我的线呢?难道小公子——是知不可为而为之,故意作弊不成?”
燕珩慵懒地抬眸,扫了一眼秦诏,哼笑,没说话。
燕枞不服气,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又抹眼泪,将身子抖起来……瞧着是抽泣的厉害。但因高台隔得远,声音压得低,那位临睨的帝王也听不真切。
“好了,枞儿。”燕珩微蹙眉尖,口气还算耐心,“不必哭闹,你既喜欢,那寡人便替你做主——今日,是枞儿赢了。”
听见这话,燕枞也顾不上演了,忙喜道:“真的吗?叔父!枞儿就知道您疼我——谢谢叔父。”
燕珩颔首,“嗯。”
燕枞忙欣喜谢恩,自去领赏!
这会子起身,更忍不住洋洋得意的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
妘澜在暗处撇嘴,“这么大的人了,好做作!哪里养出这样娇气的公子哥儿,竟是个不中用的草包。”
说着,他又盯着秦诏那一身泥污,隐隐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人家盛宠,你偏要去斗。纵赢了又怎样?自讨了个没趣儿。这下好了,咱们这位王上偏心偏到城门外头去了。”
秦诏先是看了他父王一眼,却没在那张不辨喜怒的脸上找见什么端倪。因日光转移,那遮阳的云顶,便又被仆从们拨弄着拔出地面草泥,慢慢地往另一边种。
阴影覆盖在人脸上。
秦诏翻身下了马,快步朝人走去。直至登上那台阶,方才跪倒,扬起笑脸来看人。
燕珩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嗯?”
本以为他也要哭闹,学着燕枞耍一次赖皮,抑或撒娇求宠。没曾想,秦诏伸手从腰间解开那手轮,笑眯眯的递到了燕珩面前。
燕珩微怔。
“……”
“父王。今儿纸鸢这样有趣儿,我想与您也顽一顽。”
秦诏知道他父王没玩过。
他慢慢拉住人的手腕,将手轮搁在他手心里,复又轻摁住,“我不想讨赏,抑或撒娇叫父王为难。我只想……父王也搁下心里的繁琐政事,瞧一瞧这漂亮的凤凰——您瞧,迎着风,多飒爽自由!”
“这样紧着拉,轻轻卷起来,纸鸢便低一些……若是松开,便再高一些。”秦诏道,“太紧了便容易断,若是太松,也是要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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