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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斗忙去翻那食橱中备用碗杯,莞尔道:“老子没上场,庞军师八成是对输了。”
姜维一愕道:“你咋知道?”
阿斗嘲道:“先生一派,庞军师一派,法正一派,对不?”
姜维笑道:“聪明,我想好久才想明白的。”
阿斗笑吟吟为姜维斟酒,忽地房门又一开,黄月英臂挽大竹篮一只,兴冲冲奔了进来。
“陪你过年!”黄月英道。一见哑侍,却是愣住了。
哑侍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黄月英方会心一笑。
阿斗与姜维未发觉异状,姜维只失笑道:“月英师母怎么也来了?”
黄月英怒了,说:“大年三十的把老娘叫来,尽听一群不学无术的文人拼打油诗,还让不让人过了!”
阿斗捧腹笑道:“师母说哪里话来!你才高八斗,怎不把他们都赶回家去。”
黄月英从竹篮内捡出花生一碟,酱熏猪肝小菜若干,嗔道:“一个女人诗压全场?纵有这心,也没这胆呐。”一言出,只笑得姜维和阿斗肚痛。
“你,你。”黄月英笑道:“俩猴儿对着抛花生,嘴巴接了,没接到的罚酒。”
姜维正连声叫好,择了花生米朝阿斗抛去。
不防大门忽地又被推开。阿斗一见门外那人,险些令花生进了鼻孔。
只见赵云兴冲冲闯了进来,一见黄月英与姜维,莞尔道:“我道你俩去哪了,原是凑年夜饭吃来着。”
“师父没带吃的,怎么办?”赵云打趣道。
阿斗忙道:“请都请不来呢,师父快坐。”
赵云朝哑侍抱拳,后者亦回礼,赵云方坐了。不知为何,阿斗只觉过了这段时日,与赵云竟是隔了一层似的,那酒意微有点上涌,想拿点话来逗赵云,思来想去,却生怕说错话。只得缄默不语,任黄月英在那胡扯。
赵云本想年三十晚上,小徒弟与哑巴二人凄清冷静,倍感寂寞,心中不忍特地来陪。不料黄月英与姜维早已先一步凑了热闹;想与刘禅说点什么,又顾忌生性爱八卦的月英在场,亦只得随口应和,任黄月英胡扯。
如此师徒二人俱是讪讪不语,目光偶有交接,又似见了鬼般躲了开去,黄月英讲了个笑话,阿斗心不在焉,连说的什么都没听清,便跟着“呵呵”傻笑几声。过了片刻,席上竟是静了下来。
赵云略有点不自在,微笑道:“夜也深了,我还得巡城,你们自乐着,师父先回去。”说完起身,告礼正要走。
黄月英却忍不住道:“今夜不是排的三爷巡城?又关你啥事了?”
阿斗听了便明赵云是借故回去,心里忽地仿佛有什么堵着似的,道:“那师父早点休息。”
赵云笑着走了,阿斗全没了心思,又与姜维月英混闹了一阵,显出倦怠之样,月英见阿斗意不在此,亦寻了个藉口,拉着姜维去了。
不知不觉,已是亥时,厨内小厮来收走碗筷,于是房内又冷冷清清,仿佛方才这许多人都没来过。此时他身旁又只剩一个哑巴。
他唤道:“沉戟,你在做啥?”
哑侍坐回木案前,摘下自己为他打的那副银面具,以清水洗净,擦干,又仔细收进一个小木盒中。
阿斗看了一会,更觉无趣,惆怅道:“马上新一年就要来了。”说毕朝着床铺趴了下去。把脸埋在枕上,只觉心里憋得难受,双手抱着枕头,忽摸到枕下几个薄封。
掏出来一看,两个红封。封里装着小银锭。
“月英师娘给的。”阿斗端详那画了梅花的封儿。再看看另外一个,画了松树。“这个八成是师父的。”阿斗道,再伸手到枕头下,孰料又摸出一封,疑道:“这个是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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