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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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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亥时初,越青雨拭下繁琐的嫁衣,摘掉沉甸甸的凤冠,才终于缓回了神。
谢满衣也换了件白色寝衣,坐在桌子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漏尽更阑,遥夜沉沉。
府中其余人等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守岁,唯有这二位新人,被留在新房之中过‘洞房花烛夜’。
红色的喜烛时而噼里啪啦响一声,横添几分暧昧之色。
越青雨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是怪异,她和谢满衣决计不会像普通夫妇一般,她决定先发制人。
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越青雨轻轻呼出一口气,唤他:“君侯。”
他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侧过头来,深幽的眸瞧不出情绪,“叫什么?”
越青雨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谢满衣问的是她对他的称呼。
“不叫君侯,难不成叫你名字?”她极轻地笑了一声。
“我的表字,”谢满衣眼睫微动,一手撑着下颌,意味不明地睨她,“晏之。”
越青雨看着他。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她觉得有些稀奇,滟滟、晏之,一样的音,大约是不一样的字。
“哪个晏……”越青雨嗫嚅一下,问道。
问罢,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她很想知道似的,一时恨不能就此钻入地底。
越青雨指尖微颤,紧接着挽尊:“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我是怕你说话,我要是不接话,会显得你很窘迫……”
谢满衣浅笑,并没有讽她,只是低声道:“你过来。”
“……做什么?”她很谨慎的看着他。
“我写给你看。”他的声音很温和,目光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迎着他的目光片刻,缓慢提步。
红烛摇曳,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一人站一人坐,凭空多出旖旎的意味。
越青雨站在他面前,顺着他垂下的睫羽慢慢往下看去。
青年神情极认真,轻轻捧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一笔一画的写出一个字——
晏。
原来是这个字。
男子及冠时由家中长辈取字,晏有平静、安定之意,大约是长辈对他的殷殷期盼。
细细算来,谢满衣今年二十有一,二十岁及冠时得了‘晏之’的字,紧随其后的却是他的父兄接连战死。
越青雨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父兄一昔死绝,他勉强保下性命,却身有沉疴,腿还不良于行,拼尽全力护卫大梁的北边界,还要被章明帝猜忌,派人来刺杀他。
他是定州牧、是初安侯,人都敬他怕他,可他也不过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君而已。
便要就此以脊梁顶住家族的天,难怪性情大变。
这样一来,越青雨的面色显而易见的温柔几分,
没话找话,“那我们一会儿干什么呀……”
说罢,她又恨不得咬掉舌头,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谢满衣凝她几眼,幽深的眸轻易洞穿她的思绪,他心头凉凉一笑——
果然如此。她心太软。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她自己便先想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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