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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想的多一些,孩子们则想的简单,这些官兵住他们家,帮村子除匪,还倒给他们钱,真是大大的好人。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良善的官兵。
因此,村民们对衙门中人的惧怕少了大半,还有大娘见陈颂面嫩,操着一口蹩脚官话,“娃子,你多大了。”
陈颂挺胸道:“我及冠了。”
那家人窃窃私语,随后那家的小子迟疑的说着土话:“可是你头发都没有完全束起,也没戴冠。”
陈颂听不懂,但小子大着胆子摸了摸陈颂半披的头发。
陈颂:………
坏了,漏了这茬。
吴二郎含笑撸了一把陈颂的脑袋,陈颂本能炸毛,扭头一看是吴二郎,吭哧两下又不吭声了。
吴二郎眼中笑意更浓,心中也对陈颂更亲近。
他们去的那家在村尾,孟跃则在村中位置。
他们刚进屋子,顿时暴雨如注,雨幕接天,天地间一片哗啦啦声,张眼望去,四下只有蒙蒙水雾,掩了村落屋瓦,绿水青山。
孟跃立在屋檐下,雨水顺着黛瓦滑落,在屋檐下形成流动的水帘,模糊了她身影。
杜让从屋中而出,立在孟跃身侧:“孟姑娘,这雨来的突然,雨势又急,山匪会不会弃了此处。”
“我觉着不会。”孟跃转身看向他,温声道:“小溪村离县最远,也是附近村子中最接近桐州的村落。暴雨之后,山路难行,村里遭遇什么,也难以向官府求援。怎么看,都是一个下手的好地方。”
杜让被说服了。
孟跃没说的是,他们昨日在附近二十里探查到聚众痕迹。这也是孟跃选择留在小溪村的原因。
而同县其他村子,孟跃也拨了人手过去,事关百姓,小心些不为过。
大雨不绝,雨雾漫到檐下,舔舐孟跃的衣角,湿润了衣裳。
她抬脚回东厢房,余光瞥见西厢房的屋门留了缝隙,门口乌溜溜转的眼珠子。见孟跃望来,西厢房的门倏地关紧。
孟跃收回目光,推门而入。
东厢房不大,一张床,说是床,也不过是一张木板子,屋内太窄了,木床三面靠墙,仅剩的一侧打了一张半人高的柜子,柜尾正对着木门,而柜子上方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窗口,木条将本就小的空间切割的更窄,微弱的青光透进来,勉强照着屋内。
孟跃实在没地儿坐,只得坐床尾,背抵着墙,听着屋外的雨声假寐。
滴答滴答——哗啦啦——
稚嫩的童声在脑海中盘旋,一片白茫茫中,嫩生生的小脸浮现,小团子蹦蹦跳跳,拽着孟跃的手,张着小嘴模拟雨声。
如果不是孟跃拦着,小团子还想在雨中蹴鞠。
然而那场大雨还没散去,小团子抽条成了青年,五官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圆溜溜的眼睛变窄了,更加凌厉。鼻梁也变挺了,下颌的线条更分明……
孟跃睁开眼,眼前灰扑扑的屋子,还带着一点点霉味。
她用手扶了扶额。思念无声,总在不经意间想起顾珩。
前朝后宫都非善类,他一个人能否应付的过来。
屋门被叩响。
孟跃瞬间收敛情绪,平静道:“进。”
杜让端了一碗热水进屋,狭小的屋子勉强容下两个成人,“天冷,孟姑娘喝些热水暖暖。”
孟跃不忍拂他好意,接过碗喝了两口热水,杜让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躺着肉干。他递给孟跃,孟跃打趣:“杜君不愧是大商人,身负百宝袋。”
她相貌俊而冷冽,不言语时很是生人勿近,但笑起来的时候,仿若冬雪消融,春日的阳光都洒向人间,令人感到温暖安心,从而忍不住想要靠近。
杜让心跳的有些快,别开眼,但很快目光又落回孟跃脸上,然而孟跃已经止了笑。
杜让心里有些失落。他其实传达消息后,就完成使命,不必跟着跑这一趟,平添危险。
可是孟跃在这里,他的脚忽然就有了自己的主意般,跟着来了。
“孟姑娘,我能否坐在你身边?”杜让问。
孟跃颔首,拍了拍身边地方,这么轻微的举动,木板床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孟跃怀疑自己多动一下,是不是要把这木板床给坐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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