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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序瞬间清醒,不光是她,前方趴着的数人也应声弹起。
其实桌椅相撞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教室却突兀非常。
政治老师是位六十来岁的老头,东北口音:“贺砚舟,你一惊一乍干啥呢?”
朱序一愣,回过头去,原本坐在她身后的刘闯不知何时与贺砚舟换了位。
贺砚舟仍是半倾着身撑着桌面的姿势,明明稳重守序的性格,却学着老师腔调:“没咋的老师,笔掉了,我捡笔。”
有同学偷偷笑起来。
老头扶了扶眼镜,掐着腰:“你消停点,别影响前面睡觉的同学。”
“嗯呢,行。”
老头更气:“你还挺听话!瞅瞅你班这个学习气氛,刚开学几个月?搁这睡觉不如回家去,躺床上睡多得劲儿。都给我起来!”他指向窗口:“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靠窗的同学开了窗。
新鲜气流涌入,驱散教室里浑浊温吞的空气,困意瞬间消除。
见同学们都挺直了腰,老头走回讲台继续讲课了。
朱序将课本翻到相应位置,在空白处记几笔,想了想,身体靠向后面,稍稍回头。刚巧贺砚舟视线从黑板挪回课本,中途看向了她。
朱序嘘声说:“刚才谢谢你。”
贺砚舟:“不客气。”
朱序嘴唇抿成直线,极浅地笑了下。
准备转回头去,贺砚舟却道:“你那夹子挺别致。”
朱序不明所以再次侧身看他。
贺砚舟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少年有双骨节分明的手,食指修长,其余手指微握成拳,好半天才放下来,手臂垂在书桌下的两腿间。他歪歪靠着椅背,肩膀一高一低,轮廓很宽,却有些骨感。看着她的表情带了两三分散漫。
朱序收回目光,下意识摸了摸侧边头发,害怕老师听到,极小声答:“是笔帽。”
贺砚舟稍微探身,认真瞧了下。
她头发只到脖子的长度,蓬松垂顺,发质很好,额前有些刘海,她用一个透明笔帽夹了起来,露着光洁饱满的额头。
贺砚舟觉得有趣:“笔帽还有这用处。”
朱序说:“很好用。”
贺砚舟拿起桌上碳水笔笔帽,往自己短短的头发上比划了两下,不得要领,耸了耸肩。
朱序多转了些角度,看着他动作,没忍住抿嘴笑了下,却始终忌惮着讲台上的老师,又看了他一眼,彻底转向前面。
……
落地窗开着,海风在房间里自由穿梭。
朱序撑着阳台栏杆,指尖的烟还剩一半。她慢慢吸着,脑中的碎片好不容易拼凑成完整的一小块。
那应该是她与贺砚舟第一次有交集。
当时只觉得,这男生身上有种要死不活的懒散劲儿,可十几年后的现在,他则更加正经切不苟言笑。
时间啊,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一根烟的功夫,朱序被海风吹得透心凉。
她掐了烟,转身回房。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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