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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祸起萧墙 危机再临（第2页）

火焰腾起靛色烟雾时，晏无戈看见他唇语比划：＂东南角第五块砖。＂

五更天的雪光照亮青砖缝隙的机关锁，锁眼形状恰与星象台铜匙吻合。

当晏无戈用染血的指尖转动钥匙时，整座寝殿的地砖突然开始移位，二十八宿星图在脚下流转，最终拼成王崇的调兵路线。

＂陛下！＂她回头惊呼，却见萧烬倚着龙纹软枕咳出血玉棋子，指尖还勾着半截撕碎的奏折——那分明盖着刘贵妃父亲的印鉴。

寒风卷着雪粒扑灭最后一盏宫灯，晏无戈在黑暗里听见瓷瓶滚动的声响。

她摸索着抓住萧烬的手腕，却触到他掌心密密麻麻的旧伤，每道疤痕都刻着影阁的火焰烙印。

子时的更漏突然炸裂，鎏金箭簇暴雨般穿透窗纸。

晏无戈旋身甩出十二重纱幔，听见萧烬在身后轻笑：＂爱妃的腰带，缠住朕的伤口了。＂雪粒扑在沉香帐外结出冰晶，萧烬指尖的血珠在纱幔上洇开点点红梅。

晏无戈的腰带确实缠住了他腰腹间的旧伤——那截鲛绡织就的银纹宫绦，此刻正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将星象台铜匙的轮廓印在他渗血的里衣上。

＂七十三步。＂萧烬突然开口，染血的玉棋子滚落在重组完成的星图中央，＂从蟠龙柱到鹤嘴香炉，王崇安插的眼线换了七十三种站位。＂他说话时喉间嘶鸣如破损的簧片，手指却稳稳勾住晏无戈欲收回去的腰带。

晏无戈腕间磁石嗡嗡震颤，十八枚透骨钉已蓄在袖囊。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偏头，看见萧烬苍白脖颈上自己方才不慎划出的血线，正在宫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银簪果然淬了刘贵妃特制的＂朱颜醉＂。

＂陛下若肯松开妾身的流苏绦，＂她指尖抚过萧烬掌心的火焰烙印，机关蝶磷粉突然在两人交握处燃起幽蓝火焰，＂臣妾便告诉您影阁暗桩最致命的弱点。＂

寅时的更鼓裹着风雪撞进窗棂，萧烬忽然闷哼着栽向紫檀案几。

晏无戈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带着跌进铺满密函的狼皮褥子。

星象台铜匙硌在腰际的瞬间，她嗅到萧烬袖中药香混着龙涎香的味道，竟与三年前刺杀凉州节度使时闻到的解药如出一辙。

＂爱妃可知...＂帝王带笑的气音拂过她耳后易容膏的接缝处，＂你每次说谎，右手指甲都会叩击袖箭三下。＂他说话时左手已不着痕迹地按在晏无戈后心，掌心血渍正巧印住＂晦夜＂组织特有的朱雀纹刺青。

晏无戈的机关蝶突然集体振翅，磷粉在纱帐间拼出西疆舆图。

当她瞥见萧烬故意露出袖口的半截密函时，终于明白昨夜锦鲤腹中的毒粉为何带着＂晦夜＂特制的甘松香——这疯子竟把双方组织的暗码重新排列，做成了只有他们能破解的连环局。

卯时初刻的晨光照亮窗棂上凝结的血冰，苏公公的通报声裹着冰碴传来：＂王相爷带着十二位御史跪在宣政殿前...＂老太监话音未落，晏无戈已捏碎藏在齿间的解毒丸，苦涩药汁顺着两人相贴的唇角滑入咽喉。

萧烬的咳嗽突然止住，他抚过晏无戈颈侧因易容膏融化显露的旧疤：＂这道箭伤若再偏半寸...＂染血的指尖突然在疤痕上画出星图轨迹，＂就该用朱雀七宿的方位来掩藏了。＂

晏无戈猛地攥住他游走的手指，却触到一片冰凉。

萧烬的脉搏在她掌心突跳如困兽，那些刻意压制的颤栗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竟让她想起第一次握淬毒匕首时的战栗。

宫檐积雪坠地的闷响中，她鬼使神差地贴上了帝王冷汗浸透的额头。

＂东南巽位，二十七人。＂萧烬突然闭着眼报数，喉结擦过她鼻尖，＂王崇在等朕咳血晕厥，刘贵妃的胭脂匣藏着袖珍弩机...＂他每说一句，晏无戈就捏碎一粒蜡丸，不同香味的解毒散飘散在晨光里。

当第七种药香渗入织锦帐幔时，萧烬终于睁开眼。

晏无戈惊觉他眸中血丝竟排列成二十八宿图样，而自己腕间的磁石正在他掌心缓缓旋转，指向宣政殿方向。

＂他们要朕跪着听政。＂帝王笑着展开染血的帕子，露出里面用毒香绘制的朝堂坐席图，＂但爱妃的机关蝶...应该喜欢朱雀方位的鎏金日晷吧？＂

辰时的钟声响彻九重宫阙，萧烬忽然将星象台铜匙塞进晏无戈的臂钏。

当他在漫天飞雪中走向宣政殿时，朱红蟒袍的广袖里藏着半块虎符，而晏无戈的易容膏正缓缓渗入苏公公提着的琉璃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