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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过学,也认识字,清楚它们的分别,但现在这句话的重心不是河与海……圣主在上,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争辩这个。”赌徒说到最后连语气都恍惚起来,喃喃道。
大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海上都是这样的,你要习惯风浪,把它们当作你的呼吸,你的头发,你藏在床底的袜子。”
说完,他又指向了谢瑞特:“你看,你这位年少的同伴就适应得很快,简直就是天生的水手!”
谢瑞特骄傲地推了推他的帽檐,到了海上后他还是戴着这顶帽子:“那是当然,不过我可不止想做个水手,而是想要做大副!”
他的话语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挑战,不过没有人会把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所放的狠话放在心上。大副只是哈哈大笑几句,又拍了拍少年的背,拍得碰碰响,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他用了多少力道。
“要不定个更大的目标——船长,如何?”
大副知道,所有的年轻人来到海上之后都会怀着满腔激情,都想象拥有一条自己的船。不出所料,谢瑞特的反应自然也与那些少年们一样,马上便眼睛一转,改口道:“船长也可以。”
甲班上笑作一团,但没有恶意。或许他们也在笑着从前的自己。
赌徒靠在一旁,没有笑,也没有出言讽刺,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乱象”,与心中想道:
看来,这条破烂还算是有点好处……不过他依旧不满这条船的破烂程度!】
所有人都只将少年那天所说的话当做是年纪尚小时对自己认知的过度膨胀,结果三天后,谢瑞特已然依靠着各种仿佛巧合但又充满了不对劲的事件取得了船长与大副乃至绝大多数水手的信任。
就在谢瑞特即将接受船长的重托,承诺以后继承这条船之时,这条复古、破旧、充满了不可信任气息的船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开往它的目的地。虽说途中惊险无比,但最后还是……有惊有险了。
在经过一条暗礁带时,这条比船上所有人的祖母年纪还大的船理所当然的避不开分布密集的礁石。在船长与大副悲壮的呼喊声中,水手们夹带着两位乘客上了小船,随后目送着船的残骸缓缓消失与海平面。
但遇难了不代表谢瑞特的旅途就此转变为海上求生——这条暗礁距离最近的码头仅有3海里。
目的地是去不了了,谢瑞特在上岸后扶着自己哪怕逃难了也没有弄丢的帽子,幻视一周后宣布:第一站临时转移到这里,一个南亚的小岛。
赌徒试图说服他换一条船,又或是打道回府,甚至和他再赌一盘也可以。谢瑞特勉强答应了他的第三个要求,随后再次将赌徒的选择权赢到了手。
赌徒先生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对方的指挥。这场传奇之旅,也迎来了第一篇章。
季言秋落下最后一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稿纸。
又往前推进了一部分……在等待会议召开的时间里,应当可以把第一与第二篇章写出来。
毕竟是偏童话风的冒险故事,季言秋没打算写多长,仅规划了五个篇章,平均篇幅也不长,倒是要比《贝蒂小姐》还短一些。
方才沉浸在文字中没有发现,等季言秋扭过头去看墙上的挂钟时才猛然警觉自己即将错过饭点。他赶紧把稿纸收起来,匆匆忙忙地套上外套,终于在门被敲响前收拾好了自己。
季言秋加快脚步前往房门,按下门把手。深红色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后方似乎已然等后多时的金发男人。
“言秋,现在是13:07,还有不到半小时,你的午饭就彻底凉透了。”莎士比亚那双极具压迫感的血色眼瞳意味深长地望向了不远处还没彻底收拾干净的书桌,“而勃朗特告诉我,她在一小时前来敲过门,并隔了十分钟后又来了一次,都没有回应。”
男人的目光又转回了东方人的身上,轻声说道:“希望季言秋先生还记得自己的体检报告的数据,以及主治医生的建议。”
第62章真心换真心“利用别人的感情,会下地……
五分钟后,餐厅里终于出现了某道姗姗来迟的身影。安妮.勃朗特坐在餐桌前,手边是用餐完毕后用于解腻的香槟,看到一脸心虚被人带来的季言秋时笑眯眯地说道:“呀,帕列斯.莱芬耿尔先生终于结束了他的创作,来到我们面前了?”
季言秋痛苦的闭上了眼:【勃朗特小姐,请不要这么叫我……】
他不排斥友人们喊他的笔名,但在这种语境下是真的很令人尴尬啊!
“哦,我们伟大的作家先生终于抵达了餐厅!”隔断的另一边,大仲马不知从何时起坐在一张桌子前,冒出个头来热情地说道。
季言秋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想要逃离这里的迫切欲望,尽量平静地问道:【希望我的午饭没有被倒掉……要在哪里入座,安妮.勃朗特小姐?】
“本来坐我对面就可以,但考虑到某位先生为了等伟大的作家先生创作完毕,也没有用餐,你们还是坐到一张桌子上好了。”安妮.勃朗特眨了眨眼,目光刻意在莎士比亚与季言秋的身上回巡——看来那位同样没有用餐的先生是谁已经十分明了。
东方人转过头去,双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将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坐到了一旁的空桌子上。
莎士比亚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快,先是愣了愣,过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拉开季言秋对面的椅子坐下,表情倒是没变,只是动作略显缓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想吃什么?”莎士比亚的目光落在东方人后方的上餐窗口,虽说没有直视对方,但余光却始终跟随着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这里主要是法餐,要吃华国菜的话应当也可以让后厨做。”
季言秋将桌面上的菜单拿起,翻了两页后忽然抬头,眼中带着无声的谴责:【不是说菜要凉了吗?】
害得他过来的时候那么心虚!
莎士比亚很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夸大其实”行为,摊了摊手:“不这么做的话,我认为沉迷于文字海洋中的帕列斯.莱芬耿尔先生不一定会搭理我这个对他曾经心怀不轨的无趣男人。”
季言秋再次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自己开始泛红的脸,只留下一张嘴来无声说道:【莎士比亚先生……!】
明明没有声音听不出语气,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东方人的口型中读出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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