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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雨再也无法忍耐,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狠狠刺在了萧淮的肩上,血顺着衣衫蜿蜒下来,周遭的近卫拔剑对向了越青雨,她带来的人亦拔剑而对,气氛剑拔弩张。
风雪声倏然呼啸,枯枝上留的几片树叶也被风吹打落下,在这气氛中,竟也无人注意一辆玄黑色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不远处,那马车周身无一道点缀,在飞雪中静静停留。
萧淮吃痛,将钳制在她脖颈上的手放了下来,正欲发怒,却对上她绯红的眼尾,再看她细弱的脖子上被捏的通红的皮肤,到底是起了怜意。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劝慰道:“滟滟,谢满衣废了一条腿,又受了重伤,命不久矣,你嫁他竟是去当寡妇的吗!”
“殿下,恕我失言,其一,‘滟滟’是我小字,由殿下唤出来,着实不合规矩。
其二,我嫁去定州,是陛下之令,已是定局。
其三,无论初安侯如何,殿下贵为储君,不当有此一言,且这桩婚事,本也是为‘冲喜’。”她眉眼垂下,声线平淡,登时便有雪粒子落在她的眼睫上。
这番‘肺腑之言’传到众人耳畔,在场之人心思各异。
谢定原本对这从天而降的‘侯夫人’没甚么好感,只觉是章明帝的手段,对主公不利,还觉得她过于柔弱了些。>>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见她举止有礼,对下温和,有了几分改观,今日听了她这番袒护主公之话,不由有些复杂地看向她。
不远处的马车中,有个男人隐在马车一角的暗影里,透过轿帘无声地凝视着前头,他眼底沁出漫不经心的晦色,听到‘冲喜’二字,目光奇异地扫视女子弱不禁风的身
子,忍不住讥笑一声。
“冲喜啊。”他语气轻蔑,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轻不可闻:“也不知是谁给谁冲喜。”
山间寒风瑟瑟,白雪萧萧而下,两队人马刀剑相向,气氛随猛烈吹着的冬风而愈发紧张。
“定局又如何?”萧淮冷笑,不顾肩上一滴一滴坠落在地的鲜血,再度将手攥住了越青雨的肩。
萧淮低眸看向她微颤的眼睫,忍不住手下的力度,直至将她困在车壁前,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
“孤便是将你带回洛阳,毁掉这桩婚事,他初安侯又能如何?”
越青雨闻言眼眸瞠大,满满的惊愕与不可置信,几息,弯了下唇,几分哭笑不得。
梦中她嫁给萧淮后,萧淮对越琴眉念念不忘,如今她不嫁了,萧淮反倒追来说这些毫无分寸的话。
荒唐到了极点。
青年隐在马车中的面容辨不清晰,轿帘慢慢掀起,从里面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手指纤长,隐约可见皮肤下淡淡的青色纹路。
“君侯,可要出面?”守在马车旁的护卫长谢钊冲里头低声问道。
里面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
下一秒,谢钊拉弓松手,利箭瞬间破开几丈之地,朝着萧淮的方向飞旋而来。
玄色箭羽破空而出,萧淮的近卫来不及躲挡,用剑堪堪顶了一下,叫那箭羽擦过萧淮手臂,插在了后头的车壁之上。
若不是近卫挡的那一下,只怕那箭便要刺入萧淮的手掌中,虽不至于伤及性命,却是要令他受些罪的。
对方来者不善,但目的却不是萧淮的命。
倒像是一种警告。
东宫护卫长萧穆惊疑之后,看向玄黑马车的方向,高声怒斥:“太子殿下在此,何人胆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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