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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隐约有吵闹声,几不可察,应当离新房很远。
谢满衣已经拿过她的斗篷,走了过来,兜头为她披在身上,又细细系好,最后将白色狐毛领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动作迅速却又不显得仓促。
“走,”咫尺距离,谢满衣握住她的手,“本侯领你出去看看。”
越青雨一愣,在他即将开门时,反应过来,挣脱开他的手。
“怎么了又。”谢满衣垂眸看她,情绪辨不分明。
“……穿鞋。”
“…………”
风雪肆虐,整个谢府银装素裹,偶有大红色的灯笼悬挂,添出几分喜色。
涿郡不同于洛阳,除夕夜漫天的烟火,激荡在如洗的空中,与雪色交相辉映。
他说,“登城楼不大来得及。”
于是两人避开身边的随侍,穿过庭院,爬上假山,站在谢府最高的亭阁上,无言的看天边烟火。
“好美!”她又开始没话找话,惊叹。
身边的人没应声,慵懒而淡漠的抵在阑干上,露出的侧脸弧线锋利,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而,更漏声传来,炮仗声阵阵,从不守岁的越青雨被这氛围感染,心头裹上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伸手拽他的衣袖。
谢满衣慢悠悠的转头。
身旁的女郎乌眸里熠着光,显得身后的烟火都黯然失色。
她好像很开心。
哦,她说过,她没有守岁的习惯。
难道真是第一次么。
越青雨莞尔一笑:“新岁安康。”
谢满衣没什么表情的看她,眼里有风雪俱寂的静谧。半晌,才道,“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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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谢府的正厅里坐了好些人,瞧着坐的端正,实则都拿眼睛往门口瞥。
殷如雪捧着热茶,饮了一口,才佯装自然的倾身,凑在云挽沁耳边,纳罕问道,“欸,昨晚真没叫水么?”
唯恐檀夫人听到,她的声音压的极低,云挽沁闻言轻轻摇头,轻声道,“似乎没有。”
檀夫人缟素清斋有一年,不大管府中诸事,便将这阖府中馈的重担交给了长媳云挽沁,是以殷如雪要知晓这等琐事,只得问她。
殷如雪叹了口气,眉心蹙起,十分不解:“怎么会?”
那越女郎生得那般好容色,六郎也还不差,瞧着二人也像是有情意的,怎地就不成呢。
“你别替六郎闲操心了,”云挽沁拿帕子挡着嘴,低低道,“终归六郎成婚,也算是了了一桩他兄长们的遗愿了。”
说着,正厅的帘笼一掀,两道裹挟着风雪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一高一低,相携而行。
众人的视线都掠过谢满衣,落在他身侧的新妇身上。
只见新妇洗去浓妆,淡妆敷面,比之昨日更有几分柔婉端庄之姿,冰肌莹彻,眉淡如烟,发髻上簪着个碧玉步摇,却并不随着走动的步子而摇晃,士族贵女的风姿可见一斑。
“孙携新妇叩见大母。”谢满衣拉过她的手,向谢老夫人行叩见之礼。
老夫人连道二声“好”,叫仆妇扶了这二人起来。
“我家六郎也是娶妻了,”老夫人瞧着新妇,态度愈发和蔼,冲她招招手,“好孩子,过来,让大母瞧瞧。”
“见过大母,孙媳敬请福安。”越青雨恭敬走到她身前,递过一盏茶,屈膝行了一礼。
同谢钊一路先行的钟玉皎坐在老夫人后面,冲她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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