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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打完招呼就走了,逢春进了院,看见周梅梅还在盯着唐安的背影看。
周梅梅以往听人说时并不觉得唐安这书读得如何好,可如今见了面,却因这声“姨”有了些改观。
她对逢春道:“你看,念过书的,瞧着好像是和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走起路来背都挺得像杆荷花茎似的直。”
逢春听见这话,也盯着唐安薄挺的背影看,她眯起眼费力地瞧了瞧,除了觉得唐安长得好看之外,并没看出别的什么名堂。
逢春羡慕道:“她长得和春娘一样好看,以后一定很容易嫁人。我娘说我如果长得好看点,说亲就不会没人要了。”
周梅梅嫌弃地睨她一眼:“天底下的路宽着呢,出了这个村还有一个镇,出了镇还有别的大天地。人家读过书的,见过世面,你以为像你一样,天天就只想着嫁人。”
逢春反驳道:“我没有天天想,昨天就没想。”
“……行了,还学会顶嘴了,赶紧去把碗洗了,你在这儿住一天,这屋里头里里外外的活可都是你的,自己勤快点,别什么事儿都让我来催,不听话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逢春心头一慌,立马挽起袖子进了屋,声音发颤道:“我这就洗,别送我回去。”
“看你懂不懂事吧。”周梅梅淡淡道,她张开五指,看了看掉色的指甲:“洗完帮我把指甲染了,瞧着都不红了。”
逢春忙不迭应下:“嗯!”
姚春娘没想到她爹会从柳河村过来看她,她第一反应不是心喜,而是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匆匆忙忙赶回去,瞧见姚二东坐在齐声的院子里,正一边和齐声说话一边看他做木工。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姚二东悠哉悠哉。齐声看着倒有些不自在。
自从姚春娘嫁来柳河村,父女俩就再没见过面,她看着微微驼背坐在那儿的姚二东,心头发酸,还没走近,情绪激动地喊了声:“爹!”
姚二东抬头看过来,瞧见跑过来的姚春娘后晃了下神,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春儿。”
听见这声熟悉的“春儿”,姚春娘眼泪都要下来了,她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吸了吸鼻子:“爹,你怎么来了?”
姚二东上下端视着她,道:“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
姚春娘挤出笑,她见只有姚二东一个人,又问:“娘呢?她没一起来吗?”
“家里有事,她来不了。”
姚春娘问:“是三叔家的事儿吗?”
姚二东像是不太想在外人面前说这事,支吾应了一声。
他见姚春娘空着手,既不像是去河边洗衣也不像是从地里回来,问道:“大白天的你不在家待着,这是上哪去了?”
姚春娘摸摸耳朵,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我去看了看田里的秧苗长得怎么样了。”
姚二东因为没生出儿子,被人戳了大半辈子脊梁骨,最恨别人说他闲话。
姚春娘可不敢告诉他自己去了村里遭人厌弃的寡妇家,不然肯定要被他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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