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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四点半。
季序推开落脚点的房门,吓跑几个踩点中的流浪汉,他没理会,来到无人维修的消防栓面前,红色的消防栓漆痕斑驳,玻璃只剩角落里的两三块,寒酸到连流浪汉都不会看一眼,季序从没水的管道里抽出一把枪,戴上卫衣兜帽,下楼,坐进提前叫好的出租车里。
四点五十七,出租车在西郊边缘停下,没藏手榴弹也不需要推销服务的司机探出脑袋,强烈推荐他去危地监狱附近看看,那是他们的著名景点。
礼貌谢绝司机延长打表路程的打算,季序推了推眼镜,不怎么着急地步行,周围没有行人,因为正常人都在上班,只有流浪狗从黑色垃圾袋中穿来穿去。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季序拍了拍手套粘上的淀粉肠,他拿出手机,给手更稳的姜怡发消息,半分钟后,司机成功的通知和姜怡的撬锁照片几乎同时发来,他选择先回复司机。
“做得好。”季序夸赞人来从不吝啬,“回去工作吧,记得把清洁工拖到水房里,挂上清洁中的牌子,不会有人进去,这层楼的主人在等候其他客人。”
消除敌意的流浪狗在旁边呜咽,季序收起手机,给它倒了点水。
他不急,撬锁的囚犯急也没用,很少有人意识到,提示之所以叫提示,就在于它于事无补,只能让人死的明白,比如在无数个引起监狱长警觉的信号发射时间里,季序却特意选择下午四点,就是为了让他们背锅打个时间差……
民宿的大门敞开着,老板在前台低头算账,季序绕到楼房背面,踩在墙壁凸出来的腰线上,敏捷且无声无息地登上天台,栏杆上的鸽子埋头理毛,直到他落地也没被惊飞。
天台只有老板上来修理桌椅板凳,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步,季序踩着原有的脚印里,坐到叠起来的床柜上等待。
一个半小时以后,从昏迷中清醒的清理工踉踉跄跄地跑去拉响警铃。
季序眯着眼睛,模拟器每次都会顺手修复他原本看书留下的近视,这让他毫不费力地看清下面,狱卒押着几位面如死灰的熟悉面孔过去,他透过宽敞的办公室窗户,看见监狱长背对他,低头跟客户们对话,两人距离并不远,只要稍加搜寻就能抬头与没有遮挡物的对方对视。
季序从排水管道滑下去,钻进无人的517里,用窗量挡住枪口和自己的脸,开响第一枪。
“砰——”
“砰砰砰砰砰!”
鸽子惊飞掠过窗外,季序毫不犹豫地清空弹夹,将窗户恢复原样,下楼,避开从算账中抬头左顾右盼的老板,他压低兜帽的边缘,混迹在人群的浪潮里进了超市。
七点左右,提着食材的季序登上电车,他低调且没什么存在感,跟周围下班后讨论孩子学习和今晚吃饭的人群毫无区别。与此同时,带着专业仪器的狱卒重返民宿,在两个房间中的某面窗帘里检测到硝烟反应,锁定嫌疑人曾在517逗留。
电车到达终点站,司机惊恐地发来消息,质问:“警报被拉响了!该死,你就应该同意我杀了清洁工,至少能再拖延一天,你不是说过有人帮我背锅吗?为什么我听见狱卒在询问c的消息?!”
季序顺着人流下车,在街边小摊买了杯西瓜汁,语气却冷下来,“你当然可以擅自决定人的生死,但既然联系我,就不要忤逆我的命令,清洁工活着对我有用,但你没有。”
司机意识到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且他没钱付款,语气不再咄咄逼人,低头弱下来:“狱卒就快问到我了,他们正在靠近,我等下要怎么说?”
“你可以付出我的部分资料交给他们换取更好的待遇,我不在乎,但你知道什么消息不该透露,危地监狱可没有坦白从宽的选项。”
司机当然清楚,哪怕像他这样的新人对炸药一无所知,可危地监狱独特的生活环境还是让人反应过来被骗了,这地方根本没有人性化待遇,他试探性说:“那我只说你的业务范围,其他真实身份不会说的。”
季序没有回话。
他越走四周越偏僻,天彻底黑了,不出所料,司机选择出卖季序的职业获得良好待遇,可惜在季序特意留有名片的挑衅下,监狱长的兴趣立刻从卫年等人转移到司机身上,被暂时放过的他们送回禁闭室,期间互相打配合,借机偷走通风口里的通讯器。
只有一部,但足够他们回到禁闭室后联系上季序了。
不知道是谁发来了消息,季序从语气中判断是卫年,他们好像很喜欢让卫年联系他,就因为他是亲眼见过季序的人,问起话来随意些:“哇哦,我们居然被放回来了,你怎么做到的?只凭一个代号可没办法让监狱长搁置办公室被入侵的事,难不成你打死了狱卒?”
没见到广场情况的他们胡乱猜测着,季序否认道:“与我无关,只不过有人在交易期间没有遵守保密协议,我虽然不介意,但他总得付出点代价来赔偿我的损失,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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