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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么意乱情迷……又这么白骨生花。

nbsp;nbsp;nbsp;nbsp;明明他的衣裳都没乱，只是束着长发的发带不知散在了何处，眼眸有些不清不楚而已。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这才迟钝地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酒香，瞬间明白了什么，问道：“师尊，你喝酒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就像此刻才认出应听声一样，含糊地唤了一声“听声”，然后缓缓朝他抬起了手。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不明所以，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往前凑了凑，问道：“怎么了，师尊。要什么？”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看他半天没回话，应听声甚至有些不忍打破宁静的夜色。

nbsp;nbsp;nbsp;nbsp;但夜深露重，应听声还是想先带清休澜回殿内，于是应听声尾音挑起，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接道：“外面冷，进去吧？”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还是没回答，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养一个孩子还是挺不容易的。”

nbsp;nbsp;nbsp;nbsp;“你那只乘黄崽子，轻轻……是不是？好像就是二十多年前沈灵捡回来的那只。”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被沈灵娇惯得太厉害，那崽子被送回山林之后什么都不会，把自己作死了。”

nbsp;nbsp;nbsp;nbsp;“……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孕育他的那颗蛋中，等待下一次生命绽放，被你带了回来——这会子又到处野去了吧。”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逻辑清晰，语调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清休澜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沈灵在那崽子身上耗费了不少心力，整天操心它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这崽子养死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清休澜哼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当时还和他说，‘神兽哪有那么容易死，散养着得了’。”

nbsp;nbsp;nbsp;nbsp;“沈灵没听我的，一意孤行地独自照顾着它，每天都要抽出时间陪它散步，陪它玩闹，亲自检查它吃的食物，乃至梳毛和洗澡，也全都是沈灵亲力亲为。”

nbsp;nbsp;nbsp;nbsp;“……我之前是不是和你提过一嘴，沈灵是因为那崽子长大了，所以才把它送回山林去的？”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说到这似乎有些惆怅，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轻声道：“其实不是的。”

nbsp;nbsp;nbsp;nbsp;“是它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nbsp;nbsp;nbsp;nbsp;“神兽终究是神兽，那么漫长的生命，不可能一辈子被困在天机宗这一方小小天地当中。”

nbsp;nbsp;nbsp;nbsp;“沈灵担心它受伤，一直都不允许它去太远的地方。于是它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整日闷闷不乐，饭都吃得少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这么说着，也不知到底在说谁。

nbsp;nbsp;nbsp;nbsp;“那时我还不理解沈灵为何这般小心翼翼，每次寻到沈灵忙，或者是不在天机宗的机会时，就悄悄地带着它出去玩个两三天。因此，后来它格外亲我。”

nbsp;nbsp;nbsp;nbsp;接着，清休澜不知落在何处的视线缓缓移到应听声身上，晕着模糊的橙红色烛光。

nbsp;nbsp;nbsp;nbsp;他们眸中都倒映着彼此。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像沈灵一样，真真正正地养了个孩子之后才发现……”

nbsp;nbsp;nbsp;nbsp;“……我和他也没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我不希望你离开这里，但如果这里，或者我，会让你感到疲惫和痛苦……”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轻声道。

nbsp;nbsp;nbsp;nbsp;“那我也会选择放手，让你离开。”

nbsp;nbsp;nbsp;nbsp;第104章海棠（7）醉酒

nbsp;nbsp;nbsp;nbsp;这话也太突然了，应听声明明本只想微微激一激清休澜，有点“逼迫他立刻做出选择”的意味——没成想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把握好度，激过了。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哪有这个意思，冤枉得很，轻声对清休澜解释道：“我从不觉得师尊或是天机宗会给我带来任何困扰。相反，只有师尊身边或是天机宗中，才算是我的归处。”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听完后也不知听没听懂，总之没有回答应听声这番话，眸中的水光不减，浓郁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一滴泪来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我错了，师尊。”应听声完全招架不住，干脆利落地认了错：“别难过，别生气。师尊说什么都我都会做的。”

nbsp;nbsp;nbsp;nbsp;“真的？”这回清休澜开口了，抬眸问他，脸上和语气中都没什么情绪。

nbsp;nbsp;nbsp;nbsp;“真的。”应听声点了点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清休澜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敢盯着他一旁微皱的衣摆。

nbsp;nbsp;nbsp;nbsp;应听声回答后，清休澜没第一时间说话，只往前俯了俯身，几乎要凑到应听声面前。

nbsp;nbsp;nbsp;nbsp;而他一动，原本被压抑的酒香就四散开来，充盈在周围，被汤泉的热气一蒸，酒气愈发浓郁，变得更加让人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