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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2页）

nbsp;nbsp;nbsp;nbsp;算了。

nbsp;nbsp;nbsp;nbsp;他想。

nbsp;nbsp;nbsp;nbsp;“你想看雨吗？”师巫洛低声问，声音喑哑。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于是师巫洛又低低地唱起一首古老的祝歌，与先前不同，他的声音也不再高远清寒，又轻又薄，仿佛是雪花贴着湖面旋舞，仿佛是风追逐发梢吟哦。

nbsp;nbsp;nbsp;nbsp;仇薄灯眺望城门。

nbsp;nbsp;nbsp;nbsp;世界上，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你要日出，他就让金乌永不坠地，你要雨落，他就让萍翳永不止声，你要整个世界，他就去为你拔刀征战四方。其实要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nbsp;nbsp;nbsp;nbsp;永不离开。

nbsp;nbsp;nbsp;nbsp;日悬雨落。

nbsp;nbsp;nbsp;nbsp;落下来的是滂沱大雨，雨水和日光同时笼罩这座城。日光倾斜，雨丝垂直，互相切割破碎成四下折射的彩霓。悬挂在家家户户门前的绫绸绯纱被雨水冲成竖线，大半截浸没在路面的积水里，又被湍急的积水携裹着流向街侧。

nbsp;nbsp;nbsp;nbsp;鱬城的街道顺着一定的规律轻微倾斜，又专门有暗槽引流，雨水会被统一引进人工开凿出的河道。

nbsp;nbsp;nbsp;nbsp;这本是一座船只往来的城，只是百年了，城河渐涸如溪。

nbsp;nbsp;nbsp;nbsp;而今雨水在街面奔腾，汇聚，河道水位迅速上涨，河水卷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拍打石堤，最后在哗哗啦啦的高歌声中，一路穿行，撞开侧城门的水栅，涌出鱬城，涌向龟裂的水田。

nbsp;nbsp;nbsp;nbsp;天空中，鱬鱼盘旋一圈，螺旋向下，划过长长的弧线，落进地面的河中。

nbsp;nbsp;nbsp;nbsp;它们乘河出城，成群结队地跃出水面，形成一道道此起彼伏的赤虹，出没在田野之间，瘴月残余的晦气在它们的鳞光中消融，城人跟着它们踩着田垄狂奔。

nbsp;nbsp;nbsp;nbsp;“瘴月过呦——”

nbsp;nbsp;nbsp;nbsp;“四野开！”

nbsp;nbsp;nbsp;nbsp;老人扯着嗓子，苍老的歌声在百年后再度回响。

nbsp;nbsp;nbsp;nbsp;男男女女哭着应和。

nbsp;nbsp;nbsp;nbsp;“神鱬河开——”

nbsp;nbsp;nbsp;nbsp;“种谷麦！”

nbsp;nbsp;nbsp;nbsp;百年漫漫凡人老，蓬莱弹指一挥间。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雨势渐渐平缓，在天西淅淅不绝，烈阳高照悬于天东。鱬鱼驱瘴渐行渐远，而一部分鱬城人慢慢回到了城门前。

nbsp;nbsp;nbsp;nbsp;陶长老带着左月生几人立在城门下。

nbsp;nbsp;nbsp;nbsp;人群静默地站在城外，一时间，双方谁也没说话。许久，舟子颜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动，自己慢慢地走了上来。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雨中和老师相望。

nbsp;nbsp;nbsp;nbsp;“子颜。”

nbsp;nbsp;nbsp;nbsp;陶长老沙哑地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定了定神。

nbsp;nbsp;nbsp;nbsp;“仇长老……”

nbsp;nbsp;nbsp;nbsp;“仇长老无恙，”舟子颜望向城内，“是他救了鱬城。”

nbsp;nbsp;nbsp;nbsp;“那就好，那就好。”

nbsp;nbsp;nbsp;nbsp;陶长老如释重负，只要那个人没事，一切就还好，太乙宗的怪罪总是有办法赔礼的，日月忽改的剧变在天外天那边总是有办法遮掩的……他略微有些蹒跚地转过身，想入城去找仇薄灯，在他转身的瞬间，背后传来铁刃入肉声。

nbsp;nbsp;nbsp;nbsp;“舟——”

nbsp;nbsp;nbsp;nbsp;娄江猛地向前奔出一步。

nbsp;nbsp;nbsp;nbsp;陶长老回身，比他更快地掠向舟子颜。

nbsp;nbsp;nbsp;nbsp;“老师！”

nbsp;nbsp;nbsp;nbsp;舟子颜大喊一声。

nbsp;nbsp;nbsp;nbsp;陶长老一个踉跄，在他身前数步的地方停住脚步。舟子颜握着没入胸口的断剑，慢慢地跪了下来。在他背后，是惊愕茫然的人群，他们似乎谁也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弑杀太乙师祖并诸位仙长，此皆子颜一人所为，城人愚昧为我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