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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张洒金笺是在角落的砚台内发现的,没有烧在别处,而是烧在砚台里,说明郑三爷很是急慌,而纸未烧完,他却未曾注意到,也说明了这一点,被烧掉的部分灰烬十分完整,说明他将砚台放在角落后便再未管过。”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说完继续道:“初步断定,郑三爷是因降魔杵插入后心,刺破心脉失血过多而死,从他手臂、脖颈、腰腹等处的衣袍折压痕迹推断,他先是昏迷,趴在桌上之后,凶手未费力气便将降魔杵插入了其后心。”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蹙眉,“昏迷?”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点头,从桌上拿起一方白色巾帕,巾帕之上有一小块黑色的污渍,“这是从郑三爷鼻腔中找到的,仍是曼陀罗。”
nbsp;nbsp;nbsp;nbsp;“郑三爷身体还未出现尸僵,尸斑也未开始沉淀,而人死之后,最快出现的是肌理经脉的松弛,郑三爷此刻便是如此,且他身体仍是温热,说明他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内,也就是说,他到了书房,烧掉了那涨洒金笺,之后没多久凶手就到了。”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一边说着,霍危楼一边去后窗之处查看,很快,在北面靠墙的窗缝之中,发现了一点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此处距离郑文宴书案并不远,却在郑文宴书案的斜后方,就算有明显烟雾,郑文宴或许一时半刻也发觉不了。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未曾多言,亲自带着绣衣使到了后窗之外。
nbsp;nbsp;nbsp;nbsp;从屋檐到后墙,不到十步距离,此刻皆被积雪覆盖,天色已晚,绣衣使们照着火把,刚走近,霍危楼便看到了地上纷乱的脚印。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抬了抬手,又指了指地上和后墙,立刻有绣衣使上前查看。
nbsp;nbsp;nbsp;nbsp;很快,绣衣使回来道:“侯爷,脚印有来有走,只有一人的脚印,后墙之上的覆雪也有被压覆之后的痕迹,来人应该是攀墙而入。”
nbsp;nbsp;nbsp;nbsp;因是府内阁院,所以院墙并不高,放在霍危楼和一众绣衣使眼底,简直形同无物,霍危楼道:“沿着这痕迹出去继续搜。”
nbsp;nbsp;nbsp;nbsp;书房内,薄若幽本还在查看尸体,却忽而听到后院声响,而后窗虽然都紧闭着,霍危楼的声音还是十分明显的传了进来。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觉得有些奇怪,她目光抬起,再抬起,忽然看到了后窗上方,屋阁横梁之上的位置,竟然有一处形如气窗的所在,她心底一动。
nbsp;nbsp;nbsp;nbsp;等霍危楼再进来时,便看到薄若幽站在椅子上。
nbsp;nbsp;nbsp;nbsp;此刻绣衣使和衙差都被派了出去,贺成在外查问刚赶来的五夫人和二夫人,福公公在逗郑潇说话,屋内只薄若幽一人,薄若幽身量不算矮,可就算站在椅子上,也无论如何够不到横梁,于是她只能高高扬着脖子,使劲往那气窗处看。
nbsp;nbsp;nbsp;nbsp;可即便如此,仍是看不到那气窗是开着还是关着,于是薄若幽一手扶着墙,身子后仰,再后仰,眼看着就要看到了,可就在这时,脚下椅子一动,刹那间薄若幽便稳不住身形,眼看着就要从椅子上跌下,忽而,一只手扶在了椅臂之上。
nbsp;nbsp;nbsp;nbsp;此番危险和上次救命不同,霍危楼力若千钧,竟让半斜的敞椅纹丝不动。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看他一眼,又轻呼,“气窗是开着的!”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说完此言,又转身轻灵的跳下椅子,面带激动道:“侯爷,气窗开着,劳烦侯爷派个人查看查看。”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双眸明灿,带着对发现线索的热忱和执着,他点头,撩袍自己站上了椅子。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身量只到霍危楼肩头,平日不觉多大差距,此刻霍危楼一站上椅子,薄若幽便是看霍危楼,也要高高扬着脖颈,而霍危楼发顶更已触到了横梁。
nbsp;nbsp;nbsp;nbsp;书房之中藏书甚多,平日里开窗透风,皆在正午时分,还要视天气而定,于是,只有房梁之上的气窗,是常年半开,霍危楼很快下了椅子,“气窗的确开着。”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眼底一亮,“门窗紧锁,凶手可会是从此处进来?”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往气窗之上看了一眼,“气窗位置极高,要从此处进入,凶手要有些身手,另外,气窗虽开着,口径却不过十来寸,除非是十岁之下的孩童,否则不可能从此处进入。”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明眸暗了下来,“那凶手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逃离的呢?院外守着绣衣使,凶手想必也不敢大意,且二公子来时,还看到了凶手,他被吓到之后,绣衣使立刻从院门过来,这几丈距离,也不过几息的功夫,凶手要如何凭空消失?”
nbsp;nbsp;nbsp;nbsp;薄若幽说完,人仿佛也当真沉浸在此疑问之中了,秀眉笼着,又仰头望着气窗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在公差上极用心力,却从不会将焦灼写在脸上,任何事在他身上皆是举重若轻,可薄若幽却不同,她尚不会掩藏情绪。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时,贺成从外走了进来,“侯爷,两位夫人问过了,尚无疑窦,今日除了二夫人和大公子之外,三夫人五夫人都去了老夫人的灵堂做法事,后来大家散去,皆是相安无事,二夫人身体不适,加上戴着二爷的孝,便未去,期间一直在院内,人证颇多。”
nbsp;nbsp;nbsp;nbsp;说至此,贺成面色微沉,“另外,适才前院来报,说已经查问了所有府内下人,整个侯府,除了玉嬷嬷之外,没有一个人是在侯府做工超过了十五年的。”
nbsp;nbsp;nbsp;nbsp;霍危楼的眉头皱了起来,“几个管家也不超过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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