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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随手翻开书籍,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夹着几张折叠充作书签的纸张。
他将纸张摊开,低头一看,顿时十分震惊:“这……”
松田阵平连忙探过头,他的眼神接触到纸上的字句时,瞳孔剧缩。
上面用非常潦草的字迹写着:
“夏目老师说,写书即是写人。一个曾经夺取他人生命的人,是无法书写人生的。”
“身上背负着罪业的人,无法肆意书写。”
“我还不够资格。”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大受震撼,心神巨震。
这种丧到极致的话,是那个无论做什么都一副坦然之色,理智又冷淡的织田作之助写的?
这这这……
萩原研二大怒:“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松田阵平同样一脸怒意:“什么叫背负着罪业的人无法书写,胡说八道!”
“何况我怎么不记得夏目老师说过这句话!我也读过《我是猫》,里面可没有这句话啊!可恶,织田你是不是看了盗版,被盗版骗了啊!!”
萩原研二攥着信纸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又在下一秒放松力道,注意不让纸张破裂。
松田阵平的拳头越捏越紧,恨不得当场找到那个混蛋然后揍醒他。
什么叫做“我不够资格”,既然取了个跟文学大家一模一样的名字,那就给我支棱起来啊!
“他如果当着我的面说丧气话,我就揍他。”松田阵平幽幽地说。
萩原研二深呼吸几次,将信纸放下后,他才发现自己向来稳定的右手,竟然隐隐有一丝发抖。
萩原研二心里很清楚,他不是单纯被气成这样的,他也知道,松田阵平之所以暴跳如雷,也不仅仅是因为织田说了丧气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怒斥几句,便都渐渐陷入沉默中,站在书桌前久久不能出声。
“两位警官——你们好了吗?”屋外隐隐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
松田阵平提高音量喊道:“马上!再等等!”
“……再找找吧,说不定还有类似的信纸呢。”松田阵平闭了闭眼,嗓音低沉。
“……嗯。”萩原研二应道。
他们又仔细翻找了一通,再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在工作人员的不住催促下,他们只能匆匆离开。
应付完试图探听消息的工作人员,并再一次警告对方遵守保密条例后,两位警官的调查这才算彻底结束。
他们坐在车上,萩原研二扶着方向盘,眼中没有笑意,却没有第一时间开车。
松田阵平扣上安全带,脸色平静:“怎么不走?”
“小阵平,你知道我并不是因为织田的胡话而生气,对吧?”
“当然,因为我也是。”
他们真正生气的原因,是织田背后那个罪大恶极的组织。
“织田以前是杀手。”萩原研二顿了顿,补充道,“现在可能也是。”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天天有事没事钻巷子救人,奔跑在救助老弱病残第一线的杀手?”
萩原研二却笑不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阵平,你说他每天都在不停地做好人好事,是不是在为过去赎罪?”
“很有可能。”松田阵平戴上了黑色墨镜,在墨镜遮挡下,看不清他的眼神,“按照他的脑回路,他就是这样的人。”
萩原研二说:“警视厅不该给他颁布锦旗,更不应该把仪式公开透明,让全日本都知道有这号人。”
萩原研二执著地认为,织田勉强维持平衡的生活是被警视厅打破的。
他当时就在现场,全程见证织田的为难和犹豫,自己却还开玩笑般说些不切实际的提议。
萩原研二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哭着求着要找时光机,要一颗后悔药。他恨透了自己没能阻止这一切。
松田阵平突然出声:“他为什么一直执著于锦旗。如果确实是锦旗一事破坏了他的生活,正常人不是应该多少有些怨恨吗?起码不想再看到这个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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