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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出去,“爸,我先去休息了。您早点睡。”
秦老爷子抬手点了点这儿子老大不小,轻斥:“胡言乱语。”
秦庄赶忙跟着太太出去,左右陪着话:“错了,以后不这么说。”
脚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毫无声息。
许婉云望着秦家华贵低调的装饰,对他道:“有些话就是这么不小心地往外传的,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秦庄沉沉地“嗯”了一声。
-
医院。
从秦庄和许婉云离开后,晏雪就一直呆呆地凝望着面前的哥哥,一走一坐,一举一动,都舍不得挪开眼睛似的。
秦勖脱掉了宴会上穿的西装,并不十分喜欢这拘束的“正装”,像是一层看似挺括的壳子。
偏偏他们这个世界里,人人都必须要罩着一层光鲜亮丽的躯壳。
十五岁的秦勖,已经学会如何冷眼旁观,透过成年人的楚楚衣冠下看到肮脏不堪又残忍真实的内里。
晏雪这才注意到,哥哥黑色的外套下,衬衣也是墨黑,连同袖扣闪着冷光的袖扣,亦是小小的黑宝石。
这道修长的黑色背影,在雪白墙壁的衬托下,像是冬夜雪地里高耸的杉树。
看起来,有点冷,也有点凶。
晏雪不自觉地鼓了鼓脸颊,呆呆地望着挂好衣服,转过来的哥哥。
仿佛是想要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
秦勖见他大眼睛里的视线定定,似乎透着畏惧,本就扬起的眉尾轻挑。
从没有照顾小孩子经验的秦家大少爷,迟疑着问:“是不是困了?”
晏雪的眼神从哥哥锋利的衬衣领子缓缓落下去,顺着床尾、白色被子、米色毯子,最后落在自己交握的小手上。
白嫩的两根小手指焦灼地扭了扭。
秦勖走上前:“你跟哥哥说?”
晏雪抿着小嘴巴,低头盯着手,轻轻地摇了摇。
大眼睛转了转,余光里瞧见哥哥越走越近。
秦勖握住他的小手,弯腰看着他鼓起小奶包的可爱脸蛋:“小晏雪,哥哥想知道你怎么了。”
晏雪听见哥哥用好听的嗓音唤自己的名字,心生触动,转动眼眸,瞧着哥哥的脸,似乎在深灰的眼眸里看到了哥哥鼓励自己的神色,他才敢轻微地动了下唇:“……我的娃娃……不见了。”
细软的调子,带着些许委屈别扭的哭腔。
晏雪醒来后就发现了,多么害怕是被人丢掉,又怕为了是给哥哥找麻烦,会惹来哥哥的不快。
哥哥跟父母坚定地留下自己,他不想又让哥哥为难。
秦勖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初见晏雪,是见他一直半搂着一个旧娃娃。
晏雪都快要哭出来了,眼圈红红如小兔子。
他被哥哥揽进怀里揉了揉后背,听见哥哥的嗓音从脑袋上方传下来:“别哭,哥哥这就给你找,不急,肯定是落在家里。”
晏雪轻轻点了下小脑袋。
随后,秦勖打电话给家里,从管家周叔口中得知,是掉在客厅。
“立刻派人送来。”
晏雪软软的脸蛋贴着哥哥的胸膛,在规律的心跳声中,有些懵懂地注意到了一件事。
哥哥跟他讲话时候的声音,同别人讲话,是不一样的。
究竟哪里不一样,晏雪还太小,说不上来。
小手揪住哥哥的黑色衬衣,他固执地想,总归是不一样的,一定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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