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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她从盥洗室出来,走到客厅站在他身旁。只是匆匆瞟了屏幕一眼,随即又别开视线。两人一向不谈公事,也不过问彼此的工作情况,唯一例外的就是问下工作的时间安排。她和他是如此的有分寸,又如此的泾渭分明。季烟觉得够了。不能再往前了,不然到时受伤害、感到疼痛的那个人只会是她。想法是理智的。行动却是感性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他。她一点儿也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他。王隽瞥了一眼环在腰上的手,默了片刻,空出左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站久会累,拿把椅子坐着。”原本他要说的不是这个,是让她到一边休息或者看书,还是看电视、玩手机都可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转瞬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一个与原来背道而驰的意思。这时,环在腰上的手微微缩紧了下,但幅度很小,不仔细感受是察觉不到的。王隽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再这样下去,实在太危险了。他一边摸着季烟的手背,一边清醒地想着。后来,再想起那晚的事情,季烟都觉得既荒唐又离谱。她以为疯了又乱了的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却不想,王隽比她更甚。她到底是低看了他。那晚后来,是王隽给她拿的椅子,她就像只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他忙了半个小时,回复完一封邮件,见她还是抱着他,转身抱起她,挪了张椅子搁在旁边让她坐着。季烟轻声又无辜地说:“你的面煮得太好吃了,吃撑了。”王隽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又强调:“真的。”他嗯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说不准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季烟窝在椅子里,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见他还站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忙碌着,想来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季烟歪着头,打了两声哈欠。他听到声音转过头。她笑着:“有多余的ipad吗?”他又转回去,抬手在书桌的柜子第二层拿了一台ipad出来。“我可以下载app吗?”他说:“可以。”季烟下了微信读书,然后扫码登陆账号,找到保荐代表人考试辅导教材《投资银行业务》一书,从《财务分析》第一节《会计总论》开始看起。这本书已经被她翻了六遍,她一边看,一边往手机备忘录记知识点。财务分析总共四百页,季烟看完,保存好笔记,抬头,王隽正靠在桌子旁,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她脑子里装的还是刚才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像缕不开的线。霎一眼看到他,虽是面色淡淡的,却不禁再一次感慨这人怎么就长得那么好看。晃了会神,她撇下手机和ipad,朝他伸出双手。王隽瞥了眼桌上ipad的内容,问得轻声:“要考试?”“嗯,”季烟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像袋鼠似的挂在他身上,说,“我可是垂涎那笔保荐签字费很久了。”
他扬了下眉眼,没再多言。到了盥洗室,王隽拿牙膏,季烟递牙刷。两人并肩站在水洗台前,看着镜子,刷牙。从盥洗室出来,王隽在调室内温度,季烟靠着门框看了一会,转身去客厅逛了一圈,半晌带回来一瓶龙舌兰,一碟子切好的柠檬片。王隽转身,看她手里端着个托盘,再看托盘里的东西,有些意外。季烟说:“喝酒吗?”他问:“你确定?”季烟走过来,放在木桌上,坐在木地板上,仰起脸看他:“喝吗?”王隽站着思索了数秒,说了声等等,他离开卧室,回来时带了一罐子盐巴。季烟笑眯眯的:“这是盐巴啊?我以为是糖,就没拿。”王隽把盐罐子放在桌上,弯腰抵着桌子在她身边坐下。龙舌兰有个喝法,就是把盐巴沾在虎口,拇指和食指夹住柠檬片,食指和中指夹住酒,然后舔一口盐巴,再闷一口酒,最后吃一口柠檬。(注)当然这是偏正常的一种喝法,然而当龙舌兰和情爱沾上关系,就有很多玩乐的名头。季烟此前和朋友去酒吧时喝过龙舌兰,但也就很规矩的喝法。这一晚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分离在即,她突然想试试别的。倒了两杯酒,季烟用着最常见的喝法尝了一杯。王隽淡声笑笑,慢条斯理地将酒杯夹在中指和食指,再在虎口撒上盐,最后用拇指和食指拿住柠檬片。他抬眸,朝季烟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舔了口盐巴,再喝掉酒,嚼口柠檬,最后把柠檬放回到杯子,一个流程下来,他做得很是熟稔而有条理。季烟看呆了。她以为他正经,不想,还是个会玩的。她往前一扑,将他扑倒,王隽一手抵着木地板,一手扶着她的腰:“也不怕撞到。”她自上而下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低下头,凑到他面前:“你……”话语戛然而止。季烟盯着他,想问他是不是和别人,或者别的女人这么玩过,但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原因无他。场合不对,身份不对,问了就露怯了。当然,也怕破坏此刻的氛围。王隽平静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冽却又悠然。他真是一个复杂体,换而言之,怎么会有人能将两样极端的东西融合得那么好,那么有味道。季烟轻着声,呼吸划过他的鼻尖:“我可以做坏事吗?”王隽捏了下她的腰。她敏感地伏在他的肩膀处轻笑。他同意了。季烟拿了一块柠檬片让他抿住,然后又把盐巴撒在他的锁骨。她低头去舔他锁骨处的盐巴,然后起身闷了一口龙舌兰,又去就他嘴里的柠檬。还没碰上,柠檬被拿掉,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在木地板上,而王隽在上,他看了看,眼里情绪一点点变浓,不多时,他低头覆住她的唇瓣。一点酸,一点麻辣,还有一点咸。季烟觉得世间最盛烈的几种味道都饱含在这唇齿之间了。她抚他的背脊,他揉她的腰侧。季烟哼哼吟吟,既难受又享受。“我……”刚吐出一个字,又被一股急切的气息覆住。屋里冰冰凉凉的,王隽抱起她,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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