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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蜀山后,戚司危接手了对我的教学,一同教导的还有苏雪,令我掉下巴的事情来了,苏雪的进度那何止是一日千里,我四年才练气入体,她一年就已经快要筑基,两年戚司危就把我们两分开教导了,她还直接搬进了戚司危的洞府成了入室弟子。
我起初觉得难道是我不够努力?后来就悟了,她就是天赋比我好,因为我每夜都还在禅坐练习吐纳,而这姑娘一天里只有在戚司危跟前的时候,是有练功的,其余时候,要么是到这个峰跟师兄弟一起去什么地方玩,就是去那个山头随便扒拉几朵花回来都是特么罕见的灵草。
悟了以后,我就不怎么紧张了,这种天生的差距,不是我勤勉就能补足的,错不在我,没必要纠结。
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了流言说我妒忌苏雪,渐渐连谢邈也劝我要大度些,我被弄得满头问号,解释一次又一次,最后麻了,觉得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戚司危倒是不露山水,似乎知道那些传言,但又仿佛不知道,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我讨教,他就认真教,我不去找他,他也就跟忘了我这个徒弟似的,一直到我快要年满十八,正好也筑基了,他突然点了我跟苏雪一起下山历练。
好家伙,各山各峰都来了师兄师弟要跟我们搭伙一起去,明里暗里的盯着我,话里话外都是交代我别妄想欺负苏师妹,一个比一个凶的放着自己的灵力气场给我下马威,我都想问问我一个刚筑基的,怎么欺负得了苏雪那个都已经筑基后期快结丹的,你们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过度保护欲啊?
我说那我们分开吧,苏雪就泪眼汪汪问我是不是嫌弃她,然后一群没脑子的师兄弟就开始指责我不是好歹,要不是怕我一个人会出事,苏雪当然可以自己行动,指责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
好的,我里外不是人,我就是画本子上的猪八戒。
历练的一路几乎是刚走出山门就出事了,指责我好心当驴肝肺的两位师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掏了心,胸口里塞进了驴的肝肺。
天亮以后才被人发现他们那凄惨的模样,苏雪当场嘤咛一声晕了过去,醒来后泪眼婆娑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只想说这两位师兄都是金丹初期,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一个刚筑基的横跨筑基中后期,结丹前中后期,去打金丹初期?
是戚司危的金丹初期单挑混沌传说给你的信心吗?那是戚司危啊,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跟我一个八岁入门十八岁才筑基的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最让我困惑的莫过于,其他几位师兄居然也觉得是我干的!
于是我被围殴了,鉴于他们往死里打的气势,我不得已遁逃了,别问我为什么不用师傅给的传音符呼救,问就是我刚掏出来就被击中了,那张符死的比我还安详。
我本意逃回蜀山,戚司危这个师傅虽然平时三不管,但根据第一印象,我觉得他还是有脑子的,只要跟他说明白了,这件事自然就能解决了。
然而,我连山门都没能进去,就在刻着蜀山的石碑旁被埋伏了。
抓我的人是谢邈,手里拿了个不知道什么的玩意儿,对着我晃两下,然后我身上冒出了一股黑的发紫的雾气,他就脸色大变得仿佛他快死了似的沉痛道:“想不到师妹你竟然真的是妖魔之子……”
我稀里糊涂的被丢进了锁妖塔,连喊冤的机会都不给我,这七层塔里越往高处禁锢的妖魔越凶恶,结果送我进来的那位师叔细数我的罪恶,觉得我跟上古凶兽穷奇般配的很,直接给我送到了顶层。
鬼知道穷奇饿了多少年,见了我就嗷呜嗷呜的要扑上来,爪子还没碰到我就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呼哧呼哧的煽动着他的两个大鼻孔,然后打了个喷嚏又缩了回去,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盯着我好一会,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才听见浑厚一声嗤笑:“那就耗着,这里妖气冲天,迟早能把那层结界削没了……老子等着吃掉你,看他发狂的样子哈哈哈哈!”
物种不同导致的沟通问题吧,我完全不能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锁妖塔里没有计时的办法,毕竟没有日夜流转,除了我跟穷奇,这里什么都没有,反正它也不是人,我就懒得在这里讲究什么礼法,把外衫撕扯着做了个小布偶,当成假想的朋友跟它聊天玩,筑基以后就彻底辟谷,不会饿也不会口渴,累了就打坐,但因为妖气太重,吐故纳新久了就会觉得丹田刺痛。
我想了下,反正都说我是妖魔之子了,我不如虚心求教穷奇妖魔怎么修炼,还以为他不会搭理我,没想到听我说想跟他修炼,他反而哈哈大笑说妙极了,然后就开始指导我。
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修道我练起来十年才筑基,这妖魔的修炼法子,我感觉就好像不过短短数月,我已经结丹了。
但到底是不是几个月我其实也不清楚,没有日月流转,日子过得很混沌,谁知道此时此刻就惊天黑天亮。
忽然的一天,锁妖塔塌了,穹顶砸下来时,穷其似乎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我,而后都开了它巨大的漆黑翅膀就要离去,我避开几块巨石越上他的后背,感觉他似乎僵硬了一瞬,而我俯下身抱紧了它的鬃毛:“师傅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在这火坑,我可是你手把手教的徒弟啊。”
穷奇只是哼了一声,没说别的,但也没有把我甩下去,四周无数剑光,也有着数不清的妖魔咆哮着,一片混乱里有人喊了我的名字,但或许是我听错了。
我和穷奇朝着酆都城去,快靠近我家乡时,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想去拜祭下我那早死的亲爹,他咕咕哝哝嫌我麻烦,但还是带着我下去了地上,尽管这里已经是个死城,除了鬼在没有半个活人,他却幻化了人的姿态走在我边上。
穷奇的人形其实还是有些怪异的,黝黑的肤色,靛紫色的纹路盘踞在脸颊,人高马大的,指尖又好似中了毒一样透着发亮的黑色。
我看着忍不住发笑,他瞪我一眼,皱着眉走了一路到那破败的寺庙,在我收拾那已经骨骼都残破的无法拼凑的尸骸时忽然问我:“真的很难看?”
我好半天才明白过了他问的是什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老老实实的说:“也不算,真仔细看还是很好看的。”
“哼,废话,老子的变化术就是戚司危也学不来。”
“……主要是他本来就很好看,学这个没必要。”
“他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以为酆都城为什么结界突然碎了?就是他为了突破……”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了声,像是有些颓败的看着我挖出的坑洞里的那破碎的骸骨:“……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你尊敬的人为了追求所谓的超越,意外的害死了你最亲的人……你会因此而恨他吗?”
“你是说戚司危?”结合他的前后文,我只能想到当年戚司危或许为了他所追求的什么破坏了酆都城结界,然后间接害死了这一座城的人,出于赎罪心里把我这个妖魔之子保了下来;“……很也没用啊,我又打不过。”
就算我现在修了妖魔道进步神速,难道我在进步的时候,戚司危就止步不前了吗?
(饭菜在圈圈圆圆圈圈、啊对引力圈,差点唱起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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