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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个平安。”听到这句话南秀终于看了她一眼。高灵心眼底一亮,知道自己说动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诚恳道:“我陪你去,好么?”思考片刻后,南秀朝她点了点头。所有人都觉得她傻,一直固执地不肯接受刘明规的死,但刘明规的棺椁都是空的,她不过是想再等一等,说不定他就突然回来了。高灵心的这句话正说中了她的心,隔日两人便乘坐南家的马车去往红山寺。在寺中,隔着弥漫的香雾,住持双手合十朝南秀施礼,南秀学着他的样子还礼,模样前所未有的虔诚,只是求到了签她却并不敢看,以手托着恭恭敬敬地交到了住持手中。住持明晓她的心思,没有告知她签语是吉是凶。她和高灵心在红山寺逗留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离开,心中安稳了许多。高灵心却显得有些焦躁,红香则是一个劲儿悄悄抹泪,视线只顾落在南秀身上,并没有察觉。回程时,南秀闭目靠着车壁,高灵心目光一直锁着她,这样的注视被红香偶然发现后有些奇怪,心道:表少爷的夫人今日怎么总像心事很重的样子。正想着,忽然听到车外传来异常杂乱的脚步声,四面八方的响动都向着她们所在之处围拢过来,原本行进平稳的马车也骤然停下,因停得太急车身明显地晃了晃。随即青树冷肃的命令声响起:“保护王妃!”这一句话吓得红香汗毛都立起来了。南秀也早已经睁开了眼睛,与红香交握着手,看起来比她要镇定许多。青树带了一整队人保护南秀出行,并不畏惧这群突如其来的刺客,很快双方刀刃相接,对方的身手倒令他微感意外,来的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这样的埋伏定是为索命而来。他们这一批人皆是刘明规精挑细选用来保护南秀安危的,手起刀落异常干脆,身手皆在刺客之上,只是碍于对方人多场面有些僵持,期间一道并不意外的身影也加入了他们——谢江昼一直默默跟着他们,青树是知道的,也没有阻拦。眼看胜局将定,虽对方人多势众又是不要命的打法,青树这边也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四下横尸的皆是对面的人,他刚在心底舒了一口气,谁成想竟会突发意外。拉车的马训练有素,即便这样慌乱的场面也没有失控,此刻却忽然嘶鸣一声不再受控制,重重撞开了车前的几人,直直冲向崖边。“王妃!”青树目眦欲裂,大喝一声,拼着被砍伤也试图跑近。马车内一前一后跌出了两人,看起来像是被惯性甩出来的。高灵心拉着红香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住,霎时间尘土飞扬,两人都摔得发懵,更是痛得站不起身,而那匹陷入疯狂的马已经跑到了崖边,拖拽着车厢在边缘处沉沉晃了一下,很快倒栽向崖下。青树用尽全部的力气飞身扑到崖边,但也为时已晚,伸出去的手捞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带着南秀坠下崖去,身畔另一人紧跟着跳下了山崖。他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高灵心凄厉地哭叫了一声。青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爬起身命一人速去南家报信再带人来支援搜救,他则领着其余人沿着山路下到崖底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王妃遭遇不测他也直接抹脖子死在王妃身边,下去给殿下一个交代。而高灵心方才摔得厉害,脸上都是擦伤,却也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崖边,手指嵌进了砂石中,磨得鲜血直流。“江昼!”她满脸是泪,格外狼狈地朝着崖下哭喊,状若癫狂。
红香连哭都不会了,手脚发软,明显也想跟着跳下山崖,却被冷着脸的青树一把提住手臂,硬声说:“别耽误事,随我们一起下去寻找王妃!”红香的眼泪这才涌出来,胡乱抹掉,蹭得满脸是泥,念叨着:“王妃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我们一起去找……”……这处崖底树木葱郁,湿气浓重,水流声都显得凝滞清凉,因有重重林叶遮挡阳光几乎照射不进来,日落之后崖下更是寒冷。南秀在坠落的时候头撞到了车壁上,伤得不轻,此刻额角还在渗着血,脸颊也有许多划伤,闭着眼深陷昏迷中。谢江昼强忍着还是闷闷咳出两声,血顺着嘴边流下来,有两滴溅落在了南秀脸上。他指尖颤抖,抬手以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而后格外小心地把她拢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深深呼吸。马摔死了,马车早已经摔得四分五裂,残木断辕处处皆是,南秀还算幸运,在下落过程中身体被崖壁间生长出的枝干挡了一下,而谢江昼凭身手下到此处已经力竭,且根本再无处借力,枝干最终还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好在给了他护住南秀的机会才彻底断裂。落地后他垫在她身下,摔得很重。看着她静静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几不可闻,他不安地摸摸她脉搏,感受到她肌肤下细细的搏动才扯动嘴角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的腿好像断了。”自然无人回应。他陷入了回忆,语气有些委屈:“你不是说,以后我若是不会走路了,就多多吃饭,会很有力气,到时候就能背着我到处走。”“这话,还算数吗?”他连着痛苦地咳了几声,咳得血和泪一道流下,闭上眼喘息道,“阿蒙,我后悔了,明明娶你的人应该是我。”“刘明规死了,我其实很开心。我想,上天还是给了我改过的机会。”他心里空荡荡的,收紧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可看到你那么伤心……”他每说一个字都格外艰难,几次停顿,皱眉道,“我又盼着他能回来,令你高兴。”太阳完全落山了,暮色四合,崖底只能听到风声,四处都是摇动的交错的树影。谢江昼渐渐有些慌,失血过多令他眼前开始模糊,庆幸疼痛还能让他保持一些清醒,不断喃喃说着:“你要怎么办……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他开始觉得冷。“不要怕,阿蒙。”沉睡的南秀无知无觉,可他依旧担心她会害怕,连说话都吃力还是反复摸着她跳动的脉搏,确认她还活着。他分不清过去了多久,疼痛使得时间无限延长。吃力地低下头,用侧脸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我好痛啊,阿蒙。”“真的好痛……”夜风吹过,渐渐止息,连叶子都不再晃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片火光迅速向这边靠近,赶来的众人手上都拿着火把,很快就将这一处崖底照得透亮。青树马不停蹄地带人找到崖底,终于见到他们二人的一瞬间先是欣喜若狂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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