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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岩:前整合运动成员,泥岩小队的领袖。
曾在莱塔尼亚沃伦姆德与罗德岛一行人发生过战斗,后率领着追随自己的人们在大地上像是飞扬的尘土般流浪,希望找到一处安身的庇护所。
只是,藏在那一身盔甲下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呢?
莱塔尼亚沃伦姆德,夜的天空奇怪而高,像是要离开人们而去,闪闪地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
清冷的月光将白霜洒在大地上,寒凉的秋风萧瑟着,扫过大地上干枯的落叶。
四面的树木早已落尽了叶子,将树枝刺向天幕与月亮。
“呀——”的一声,漆黑的恶鸟夜游而过,发出声声凄厉的嚎叫。
我们站在那一片火焰烧尽的废墟前,默默地为干员安托逝去的生命哀悼着。
亚叶的嘴角抽搐般地颤动,灰喉一言不发地垂着头,而我只是望着脚下的灰烬,任由秋风将那黑色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紧握着插在腰间剑鞘的佩剑,却不知道要砍向谁,砍向什么。
突然间,“踏,踏”的沉重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你果然来了。”
那人穿着一身厚实的战甲,手中紧握着沉重的战锤,严严实实的衣装让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貌,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卡西米尔那些穿着全身板链甲,迈步突进的步行重装骑士。
他慢慢地走到那堆废墟前,轻轻地俯下身子,松开了厚实的手套,粉红色的野花慢慢地飘落在地面,像极了坟堆前那一圈象征哀思的小花。
“这是,新摘的野花……”
“泥岩——是这个名字吧。”看着那微微上下晃动了一下的头盔,我沉声说道,“你应该清楚眼下的状况,清扫任务已经接近尾声。罗德岛的人近期就会离开这里,试着联络资源调度进行援助。但是到那时候……”
“没有人会为我们说话,我知道。”头盔面甲下的声音深沉而微小,却透着淡淡的悲伤,“我不会怪沃伦姆德的人们。他只能这么向贵族们汇报,否则遭殃的是他们。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很快。只是,这里还有我们死去的同伴……我不想不辞而别。”
“……八名感染者。现在,沃伦姆德死伤的人数,可比‘八名’多上几百倍——!”
“……抱歉。”
“亚叶。”望着那向着我们低声道歉的战士,我对亚叶抬了抬手,制止了她,“这不是你的问题。即便曾经兵刃相向,我也不会责怪你。我只是在想,我只是在愤怒,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呵,这片大地永远只会自我毁灭,被煽动的怒火和复仇的欲望摧残……”
灰喉沉默地摇了摇头,而亚叶只是自责地叹息着:“连我自己都……为什么,罗德岛一直以来,凯尔希医生和迪蒙博士教导我的……我做不到呢……”
“——没人能做到。”泥岩无可奈何地说着,那巨大的盔甲仿佛都被缩小了一半,“我阻止过他们过激的行径,但一两次阻止并不能浇灭他们复仇的怒火。所以……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在沃伦姆德的这场纷争中,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什么都没做到的,可悲的失败者。”
在半夜的天空下,城镇的中心,巨大的石像挥动着沉重的双拳,利剑上血红色的烈焰冲天而焚,渺然的狐火点亮夜空,弩手的箭矢撕裂空气,战地医师的药物弹片散发着浓烈的化学气息。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到。
“为了拯救大家”——铃兰的这小小的愿望,我们没做到。
“查明这一切的真相”——为了友人而前来的亚叶,她没有做到。
“亲自将凶手处刑”——即便是满怀着震怒的我,也没有做到。
所有的人,我们能做到的,只有悲哀,只有愤怒,只有无奈。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稍微抬起了头,我看向了泥岩盔甲间整合运动的扎眼标志,“所谓的整合运动仍旧是大部分人的眼中钉——也包括我。我想,你应该彻底抛弃这个标志。”
“你说得对……罗德岛的博士。但‘整合运动’并没有消亡,这一消息已经在莱塔尼亚的感染者间传开。抗争的火种延续了下去……尽管它扭曲变形。而我们也必须稍作喘息,我的队伍里有太多不是战士的人,我不能擅自帮他们决定他们的命运……他们也许,只是想平静地生活。”
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泥岩突然话锋一变:“对了……罗德岛的博士,你听说过大鲍勃吗?”
“似乎是有些印象的名字,可惜记得不太真切了。”我向着他挑了挑眉毛,“怎么,如果有什么关联的话,我可以去调查档案。”
“不,没有,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曾经的整合运动,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他们不是战士,所以,他们有理由脱身……他们应当从压迫中喘口气,去哥伦比亚拓荒的队伍里寻找一席之地……”说到这里,泥岩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沉地晃了晃坚固的盔甲,“啊……想起来了,他们还有啤酒花。”
“什么?啤,啤酒花?”突然插入的话题似乎让我身侧的亚叶有些惊讶。
“你们……见过啤酒花吗?那是怎么用的?啤酒使用植物做成的吗?”
“植物学这方面我不太擅长,应该是种很棒的植物……”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昔日在凯尔希门下学习的日子,此时的我就像是在课堂上被导师突然叫起来回答问题的瞌睡学生似的,在泥岩面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啤酒的泡沫应该和它有关,啊,好像还能延长防腐——不,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我又不是生物学家。”
“总之,很有用。”在一边聆听的灰喉,为我的话语做了总结。
“是这样……真羡慕啊。啤酒花……泡沫……啤酒……”
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回忆,泥岩轻声地呢喃着什么,犹如来自远古的低语。
而我耸了耸肩膀,轻声向着她咳嗽了一下:“咳。别想着啤酒花出神了。别忘了,我们现在好歹也是敌对的,身份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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