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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但我们,是战士。萨卡兹们,是战士。”
“不得不说……很难从你的言行里感受到你作为战士的坚决。”听着那句没有什么自信的自我评价,灰喉晃了晃脑袋。
“我们别无选择。”泥岩将头盔下的视线对准了我,“罗德岛的博士……我们或许不像你这么强,但如果我们有什么诉求,有什么需要伸张的信念,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对象,我们只能战斗。”
“不止有战斗可以解决问题。”——尽管嘴上这么说着,我握着腰间那把剑的手却忍不住紧了紧。
“那么……我们牺牲的同伴如何是好?靠和平的主张,那些坏人就会把家园和城市为我们准备好吗?”话语间仿佛能听到面甲下的叹息,“不会的。我们……我们只能战斗下去……为了帮助感染者同伴们。”
“……‘感染者同胞’。”沉默了许久,重复了一边他的话语,我盯着泥岩,郑重其事地询问着,“飘扬的尘土终将落于大地,你们能去哪里?”
“卡兹戴尔。”
“卡兹戴尔……呵呵……”这个地名,让千言万绪的我想要说些什么,不愿提起的过去来到嘴边,却只剩下了短短的一句话,“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伙计,罗德岛的博士。真正的好地方,是容不下我们的。”
“那不一定。”这么说着,我一手紧握着腰间的剑柄,另一手伸向了他的方向,“你现在有另一个选择,泥岩。”
“现在,还不行。这些莱塔尼亚人,这些萨卡兹,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怨愤并没有消去,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轻易相信他人,只有团结在一起活下去的意志,才把他们宁聚在一起,仅此而已。”
“……很遗憾。”我只能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泥岩话语间的意思很明显了——“拒绝”。
“不,罗德岛的博士,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为了感染者而战的人。”在我复杂的视线里,他慢慢地活动起沉重的盔甲,“我离开这里后,我们,依旧是敌人。否则莱塔尼亚会怀疑你们,你们无法顺利脱身。所以……就不要和敌人关系太过密切了。我只是来献一束花,既然花已经带到,我……也该走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罗德岛的博士,我们也不过是随风飘扬的尘埃而已。”
“祝你们好运。”
那副面甲的后面似乎传来了一阵五味杂陈的视线,泥岩缓缓动身,背对着我们迈开了步伐,没有回首,也没有道别。
“迪蒙博士,如果您还有什么话想说,趁现在。”
“我还能有什么话想说?”灰喉的话语让我想要嗤笑什么似的,轻轻地翘了翘嘴角。
带着一丝苦涩,我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用源石法术点上,喷出淡淡的烟雾,看着其在萧瑟的秋风中飘散。
“……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看他走远之后,我突然觉得,梦醒了。”亚叶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难闻的烟味飘到她的身上,“这样就……结束了。”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不过——”
“迪蒙博士……”看着转过了身想要说些什么的我,亚叶像是逞强般地打断了那番话语,“不该是你来安慰我的……对不起。”
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承担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承担的痛苦,紧咬着嘴唇的灰喉,被尼古丁麻醉着理智的我我自嘲般地苦笑了一下:“……我们只能让悲痛结束……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是妥协,为了继续活下去的妥协。”
“……您花了多久接受这种心情?”
“很久,久到我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说罢,我轻轻地吐出一口烟雾,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月光下那烟雾弥漫的黑暗,幻想着不知道是谁的脸庞。
“……迪蒙博士,接下去?”眼看着我没有再说话,灰喉低声地提醒道。
“回罗德岛去。”我丢下那尚未燃尽的烟蒂,看着那火星被夜风吹灭,“我们,带安托回家。”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烟尘,太阳也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已经在数次战争中遍地废墟的卡兹戴尔,焦黄色的大地上弥漫着阵阵荒芜的气息。
看着那一片浓浓的雾气,我眯了眯眼睛,一言不发。
“迪蒙博士,雾已经越来越大了,请决断是否还要继续监视。”
“继续。”不远处被密布的阵列严守的大桥满是剑拔弩张的气息,我向着身后摆了摆手,“那些戴高帽的术师真是让人不舒服……以身边带着的感染者奴隶作为法杖,这些整合运动的最后一搏几乎不会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双子女皇登基,巫王已逝数十载,莱塔尼亚却还有痴人,钻研巫王遗毒。”
“他们一贯如此。”听着Logos那义愤的话语,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尔高家族的统治者能让骠骑兵挥刀冲向游行的领民,高塔的贵族自然也是上行下效。”
说罢,我便缓缓从树林中的隐藏处起身。
“……迪蒙博士,你是要去救人?救整合运动吗?”
“并非如此。”睁开眼睛看着那片浓雾,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只看到了一群竭力保护感染者的萨卡兹,和腐朽贵族麾下,亵渎生命的施术者。他们并非受技艺眷顾的骑士,只是卖弄巫术的弄臣——罗德岛不应允许对感染者生命的亵渎。”
“那么,请让我同行。”
我并没有说话,与Logos之间的默契让我们几乎同时起身,箭似地划破迷雾,奔向那座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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